老四看了三人一眼，呲牙咧嘴的褪去破旧长衫，三人这才发现，老四那瘦弱不堪的身上满是淤青与擦伤，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武馆的规矩，要想学艺，先交五两银子学费，或者就像我这样，做五天陪练，不保食宿，受伤自理，五天后还能站起来，才够资格进入武馆做杂役。”

众人沉默，老四穿上衣服，再度开口道：

“对了，老三刚说的码头卸货的那些壮的跟牛一样的汉子，就是从武馆毕业的。那个码头和饭店外卖员都是附近武馆的毕业分配点，只不过他们是有工资保障的正式工，我们是记件的散工……”

三人被惊得说不出一句话，默默看着天空。

“这世道，也太难了吧……”

“我突然觉得，在蓝星送外卖是一件多么幸福的工作，最起码能吃饱饭……”

吴泽咬着发霉的馒头，内心无比凄凉。

“哎，树下面那四个乞丐，你们是哪的人？家住何处？”

就在四人悲天悯人，直言世道不公的时候，两名随身带刀，一身酒气的衙役走了过来，眉宇之间流露出浓浓的不屑。

“嘿呀，老刘，这四个落魄鬼长得一模一样啊，真是稀罕事啊。”

其中一名矮个的胖子挑着眉毛，上下打量着四人，一身的酒气都快扑到四人脸上了。

“嗨，管他呢，兴许他妈厉害，生了个四胞胎吧。收了落魄钱赶紧回家，新娶得小老婆还等着我呢，那滋味，嘿嘿……”

另一个身高近两米的高个瘦子红着脸走了过来，一脸的痴相。

“你们四个是哪里人，家住何处，可是哪个丐帮的弟子？快快报上名来。”

吴泽看了三人一眼，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弯腰向两人走去。这几天在城内乞讨，城内的几个丐帮他可太清楚了，自己可没少被他们打。

还没等他靠近，那高个的瘦子便一脸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口中不悦道：“别特么靠近我们，一脸的落魄相，臭死了。”

闻言，吴泽神情一顿，心中愤懑不已，但形势逼人，吴泽只好停在原地，一脸谄媚道：

“回两位大人的话，小的吴泽，我们兄弟四人前几天刚刚加入黑帮。”

闻言，两名衙役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深了。所谓的黑帮，就是城内人数最多，但势力最小的丐帮，因人人一脸黑泥，跟几年没洗过脸一样，故而被称作黑帮。除此之外，城内还有白、灰两个丐帮。

矮胖衙役从怀内取出一本册子，倒着看了两眼，开口道。

“黑帮弟子，落魄钱每月五十个铜板。”

看着矮胖衙役伸出的胖手，和拿倒的名册，吴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落魄钱就是所谓的乞讨税，帮派交一部分，自己交一部分，势力越大的丐帮弟子交的越少。白帮的弟子每月只需十个铜板，而黑帮的弟子却需要交五十铜板，若是没有帮派，落魄钱的金额更是高达一百五十铜板！这特么是要饭的能赚到的？

他们四人累死累活一天才挣了三十个铜板，这帮黑心衙役竟然要收他们两百个铜板的落魄钱，实在是欺人太甚。

“两位大人，我们四人初来乍到，实在没钱，可否宽限几天。”

闻言，两名衙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高个的瘦子更是举起刀鞘对着吴泽头部，狠狠挥了过去，随后又吐了一口浓痰。

“呸，真他妈的晦气！”

吴泽捂着脑袋，挣扎起身，三分身见状急忙凑了过来，恶狠狠的看着两名衙役。

吴泽看了看衙役腰间的长刀，拦下想要动手的三人，手中捧起仅剩的三十枚铜板递了过去。他明白，今天若是让他们空手而归，怕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高个瘦子接过铜板掂量了几下，轻笑了几声，将一半分给了矮个。

“这三十个铜板算是你们孝敬的，三日时间，若是再凑不齐落魄钱，就等着进大牢吧。”

看着摇晃身体，有说有笑离开的衙役，吴泽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峰，双拳因攥的太紧，指尖都发白了。

“你们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