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们来了解一下这首诗的创作背景。《锦瑟》这首诗的作者是李商隐，关于它被创作的原因，有很多种不同的说法……”

语文课，又是沉闷而且无聊的古诗文阅读。周问每次语文课，都有些百无聊赖，在她看来，语文好或者不好，完全就是天赋问题，跟努力毫无关系。因此，她决定听天命，不对自己的语文成绩过多关注。

不过——她抬头看着讲台上的慕穗生，她对这个老师颇有好感，再加上如今坐在第一排，她免不了需要认真听一听这些无聊的语文课。

毕竟，如果她在语文课上犯下什么错误，等待她的将会是课堂和广播站里的双重审判。

“好，现在你们自己讨论一下，关于这首诗的风格，你们有什么看法。”

慕穗生估计是看出了班里有些浮躁的氛围，索性不继续往下讲，而是把讨论的平台留给学生们，自己则穿梭在各个过道之间开始检查。周问转过头，把半个身子趴在薛升的桌子上，手指划着圈圈。

“好无聊，薛升，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学好语文？”

“这个，我其实也不知道。事实上，我一直都认为，这东西只能靠天分和平时的积累……”

“我同意。”周问作出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好像快被语文折磨得不成人形，“我愿意用十节数学课来换不用上语文和英语课。”

“那可别，那我恐怕会死得很惨。”

薛升说到这儿，余光瞟了一眼慕穗生目前的动向。

“好了，慕穗生要来了，赶紧讨论吧——我觉得这首诗肯定是借物抒情。”

慕穗生回到了讲台上，周问转过头，用手肘支在桌子上，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看着她。现在是中午吃饭前的最后一节课，每个人的肚子里都打着鼓，都盼着下课铃快一点响起。唯一不疾不徐的，大概就只有讲台上的慕穗生。她不仅兴致勃勃地讲课，甚至还想叫人起来声情并茂地把整首诗朗读一次。

“有没有人自告奋勇的？”她问。

班里面一片寂静。她拧起眉毛，一副苦思的样子，最后手指指向角落的方向。

“郑一言，你来吧！”

所有同学的目光同时投向郑一言。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前两天刚听到郑一言和慕穗生对话的周问心里很清楚，这是慕穗生想要缓和和郑一言的关系所做出的努力。于是，她也转过脸看向郑一言。

郑一言的表情却很冷漠，甚至显得有点懒洋洋的。他站起身，信口朗读起来。朗读的效果和声情并茂简直毫不相关。这时候，周问已经看见慕穗生脸部的线条紧了紧，是发怒的前兆了。但是，她还是努力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又说了一次：

“一言小同学，你这读得也太没有感情了！你要不要再试试？或者找个别的同学帮助你——”

“啪”。

是书本被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周问目瞪口呆地看着郑一言把语文书用力摔在桌子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趴在桌上装起死来。全班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惊讶，在课上敢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行为，郑一言大概是头一个。

慕穗生显然也愣住了。愣神过后，就是一阵更大的怒火席卷她的内心。她走下讲台，大步流星地走到郑一言身边，做出一个“出去”的手势。

“你现在给我到外面站着！”

周问大气都不敢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慕穗生这么生气的样子。但郑一言全当什么都没听见，依旧稳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