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迷彩服装的木头人士兵封锁了走廊,停在几米开外不再靠近。伍天然将玛丽护在身后,背靠前往三层的门扇与它们无声地对峙起来。
片刻后,随着由远而近的有节律的笃笃声,士兵们朝两侧分开,腾出一条道路来。
“你是谁,为什么和玛丽在一起?”来人双手前伸,手杖笃一声敲在地板上。这位木头人身着红色长西装,发音异常清晰,每个字的读音都掌握得分毫不差。
“我是她的朋友。”伍天然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玛丽从伍天然身后探出头,竟向红西装挥起手来,“播音员叔叔!”
“快过来,玛丽。”看到女孩,播音员的眼神才温和些许,他向女孩招手,“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女孩没有离开伍天然,而是等待着伍天然的反应,见后者微微点头,她才重新露出笑颜,牵着伍天然一起走过去。
“我来晚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只能优先转移其他孩子再来找你——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家的。”
“我们要走了吗?”
“对,就差你了。”
“那爸爸妈妈——”
播音员朝三楼的门看了一眼,身边的士兵立即开始砸门,“他们等会儿就来。至于你......”它似乎用目光比较了一下伍天然那才到自己胸口的身高,“你不在计划内,但我允许你跟玛丽一起撤离,走吧......反正都是小孩,没什么区别。”
伍天然并不想离开,但播音员严肃的眼神,还有他一众荷枪实弹的手下告诉她,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在木头人士兵的押送下,她领着玛丽顺楼梯折返。
身后传来木头碎裂的声音,士兵砸开了那扇令她无计可施的门,沿着门后的楼梯往顶楼去了。
播音员......伍天然回味着这个称呼,它可谓名副其实,这般精准的咬字等闲难及。
不过她早已见过这个称呼许多次了——它正是礼物清单上提到的第一个名字。
【播音员先生告诉我这是最后一个假期......】
在得知末日钟的存在后,这句话就多了些别的意味。播音员不可能真是个广播主持人,看这些士兵遵从他命令的样子,想必他是个头衔不小的长官。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负责看护一群小孩——尤其在这样绝望的时期。
他们难道不为末日忧心吗?不打算在最后的时光里保护自己的家人?
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让伍天然悄悄侧目,身后,播音员正用锐利的眼神审视她,好像在用目光无声传达着警告。
二者眼神交汇时,播音员冷哼一声,跟着走出房屋。
小楼附近的空地上停满了迷彩涂装的吉普车,十几名木头士兵以车辆为掩体,封锁了附近的道路。
从道路入口附近墙壁和地面上密集的软弹看来,不久前有玩具试图靠近这栋房子,但均被击退。
一名木头士兵拉开吉普车后座门,玛丽先爬上车座,伍天然则仍回头望着玛丽家的大门口——之前上到那名士兵几乎跟在她们后脚就下楼来了,它向播音员汇报了什么,得到后者的点头应允,便抱着枪归队。
另一边,有几名士兵已经研究起那张飞毯。
“快上车。”
直到士兵拉起伍天然的胳膊,把她推进车里,玛丽的父母也没有从楼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