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巴被轻轻抬起,他停下,仰头微微一笑后,闭上眼彻底睡了过去。
谢隼忙将他紧紧搂住,半无奈又半宠溺地看了看:“真希望今夜的你是清醒的。”
天光初亮。
谢隼开门便见着一身绯衣喜气洋洋的福禄。
“殿下~”福禄刚欢欢喜喜地叫了声,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手里捧着的供洗漱用的瓷盆手帕便被谢隼拿了过去。
谢隼将残茶递给福禄:“这茶凉了,去备热的醒酒茶来。”
“醒酒……”福禄的话的未说完,房门已然被合上。
福禄嘟着嘴步下台阶,昨夜他好不容易得了出宫照顾谢隼的命令,本也以为谢隼见着他会问一两句,谁知第一句话竟是让他去备醒酒茶。
可看殿下的模样也不像是喝醉酒,福禄不由纳闷,忽听身后有人叫他,他回头,猝不及防地被贴近的人吓了一跳。
……
谢隼刚穿戴整齐,便听门上传来几声轻叩,福禄恭敬有礼地询问∶“殿下可洗漱好了?”
谢隼眉尖一蹙,他本是让福禄去备醒酒茶,可不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折回来敲门,福禄应当是遇上了什么人。
“进来吧。”
门应声打开,谢隼抬眼看着来人,微微一笑∶“潘御史。”
潘鉴提袍入屋,鼻尖微微一动,闻到了不少酒气,却还是面色无波地拱手道∶“下官今晨前来,实有事要与殿下相商。”
谢隼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潘鉴入座后,眼神不经意间扫向谢隼的脖颈,只见那上面一块乌红,心中一怔,但很快收敛心神,说道∶“今春的科举舞弊案已近尾声,多亏殿下您细致才能能将殷如章绳之以法。”
“潘御史谬赞,潘御史清晨前来想必不止是讨论此案。”谢隼道。
潘鉴看了看四周,谢隼微一点下巴,福禄会意退到门外守着。
潘鉴这才压低声音∶“自殿下您掌管御史台以来,为人行事之风格,令下官深感敬佩与折服。下官为官二十载,想当年先帝在位时当今圣上也曾掌过御史台,那时下官也曾有幸在圣上手下处理过几个案件。”
谢隼目光沉静∶“潘御史此话何意?”
潘鉴眸中闪过一丝深意∶“圣上共有五位皇子,除了尚且年幼的八皇子外,包括您在内的诸位皇子已开始掌管政务。殿下生性纯善,圣上让殿下您掌管御史台则是对殿下您为人的看重。不过据下官所知,朝中有人对您掌管御史台多有不满,暗中动作不断。”
听了这话,谢隼神色未变。
潘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殿下可知自隐王归京后,如今朝堂局势已如一盘棋局。下官听闻殿下善棋局,便一定知晓执棋先手的重要性。如今局势微妙,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殿下若不争取更多权利,他日恐难以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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