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却成了个蓝色眼睛的西域美艳少年,那少年几乎是寸步不离,害得他几次来几次都无法进屋。
而路家大公子近来又与姚衍之在一起。
唐天虎道:“主子,今日午后姚衍之的宝香车去了永惠河东畔的画舫,同行的正是路家公子,据说珠光翠玉地戴了一身,芳华绝代见之惊鸿,围观的百姓都看直了眼。”
前来回禀此事的人还说了一句调侃话——头一次见姚家男宠这般清冷高傲,竟能让姚衍之一路相随跟在身后。
但他不敢在谢隼面前明说,他之所以会说这番话,言外之意就是:主子你不急?
谢隼低下头去,翻阅手中文书,淡淡道∶“我知道了,说正事。”
唐天虎本还打定主意去为主子将人抢回来,谁知主子却如此冷漠表态,只得颔首∶“三日前大雨,潘鉴曾借故马车陷入石缝,下马车后暂去了临近的一家酒坊避雨,半个时辰后才离去。”
“谁在那家酒坊里?”
“袁家的大公子袁密。”
听到这话,谢隼在微黄的烛火中放下手中文书,又看了眼方才莺莺所整理的那些∶“潘鉴并未参与此前刘康年的案子,应当不是为了这事,他们见面是有其他目的。”
唐天虎点头∶“主子,属下突然想到一件事,昨日下朝后,潘鉴是跟在隐王身后一同出的南宫门,他或是在有意接近隐王。”
谢隼并不诧异,李承宗凯旋大军因连日来的大雨拖慢行程,致使回京时日推迟。今晨在大殿上,隐王对此提出不满又意在指出李承宗是故意耽误时辰,那时潘鉴也附和上一句,看来一切早已有先机。
忽然间,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唐天虎与谢隼对视一眼,随即闪身躲到帐幔之后。
谢隼出门查看,黑暗之中一切风平浪静,刚掩门转身,便见唐天虎一脸无奈地站在窗前,而他脚边正坐着个将头埋进膝盖中的白衣男子,黑发如瀑自肩背滑落地面。
“你怎么来了?”谢隼走了过去。
“我怎么不能来?”
一听这话,谢隼看向唐天虎,道∶“去备醒酒茶来。”
唐天虎连连点头,临出门前又飞快地瞅了眼那坐地的白衣男子,暗道∶也不知道路家公子喝了多少,竟醉成了这副模样。
路赢低着头,声音低沉道∶“你比姚衍之还厉害,一处处的金屋藏娇,还将人藏到了御史台边上。”
隔了半晌又喃呢了一句∶“你就不怕被人参上一本?”
谢隼一愣,温柔了眼神,笑道∶“还没人参我。”
路赢抬起头来,面色酡红地瞪了谢隼一眼∶“没人参你你就继续藏?”
“那日你们没有回来前,我已经察觉莺莺刻意接近我意有所图,而后又听姚衍之说要遣退所有男宠,便猜测或许是莺莺有问题。”谢隼知道此刻的路赢神志不清,怎会记得住他说的话,多的也不再说,只是蹲下身来∶“他不算,我只想把你藏起来。”
路赢本就醉了,来御史台这一路已是踉踉跄跄,方才翻墙又摔倒草堆里,此刻双眼更是模糊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