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甘愿次次赔钱。”谢湛缓缓转过身来,面向路赢,冷冷道:“我所认识的陆老板家大业大,可不是连这些都不能决断的人。”
路赢知道谢湛都将这五日酒坊的事调查清楚了,不过是有疑为何不反击反而逆来顺受。
他沉默须臾后无奈地一摇头:“王伯自我父亲在江南创办万和酒坊时就一直跟着,数十年来勤勤恳恳没有一丝怨言,此次肯离家随我进京我已经很是感恩,更何况那些借据确实是王伯的笔迹,若真是闹到公堂上也只有吃亏的份。只是……王伯并没有写下那些借据,也不知为何那字迹会与王伯的一样。”
谢湛含笑瞥了他一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都有相似,字当然也可能相同。”
路赢恍然大悟状:“五殿下是说有人仿照王伯的字迹,可什么人能将字写得一模一样?”
谢湛微微皱了皱眉头:“真是难得见陆老板这般孤陋寡闻,且不说京城人才济济,就是你们江南会这个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仅凭一两个字也能洋洋洒洒写下上百上千的字。”
闻言,路赢心头咯噔一跳,试探问道:“五殿下见过这种奇人?”
“人没见过,信倒是见过,就连字字对照都鲜能找出不同来。”谢湛笑了笑:“那人要还是活着,估计自己都辨认不出来。”
是说的那封足以证实二郎与乌成泰勾结的信!路赢低头久久不语,双眸不期然闪过一丝寒意——他知道他现在还无法动谢湛,但这确实是第一次对谢湛起了杀心。
许久没听人吱声,谢湛又道:“我虽没见过江南的,京城里的却可以帮你,让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路赢抬起头来,瞬间换了副谄媚的面孔:“那小的得长见识了。”
不过半个时辰,一个干瘦书生模样的青衫男子出现在眼前。
谢湛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仆人双手捧信来到跟前。
谢湛起身拿过信:“这是启兴酒坊老板的家书,立马就让人给你写上十张欠你的借据出来。”说着,目光不自觉地流向窗前的那盆翠玉上,突然闪过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
谢湛偏头看向路赢,眸色闪动,他还从未遇到过与大郎如此相似的人——长相虽是不同,可给人的感觉和修剪翠玉的习惯却是那么相同。他顿了一顿,笑道:“陆老板不妨先写下几个字,让此人给你展示展示。”
路赢嘿嘿一笑,从笔架上拿起毛笔,轻沾墨汁,刚要落笔,温热熟悉的鼻息再次迫近耳畔。
执笔的手忽地一顿,笔尖的墨珠溅落宣纸,路赢按下恐惧的心绪,向前微微倾身,离谢湛远了些:“小的比不得文人,献丑了。”
只见路赢写了一撇一捺,谢湛便失望转身坐回案前——败笔如山!大郎从小律己苦练书法,即使左手也不会写出如此潦草拙劣的笔锋来。
感知到身后人离开,路赢才得以松了口气,左手放回了笔,暗自一叹:许久时日不练,竟然能写出这么丑的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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