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回了学校,跑到了我所站着的围栏对面朝我挥手,然后挤进了拥挤的人群。
无数个交错的肩膀,左右摇摆,在一次又一次的横穿中,我的视线终于跟丢了她的背影。
就在我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口袋忽然振动了起来。
【我要去教室了!】
我抬起头,却还是没有看见她。
【你还有五分钟。】
过了八分钟,我才收到她的信息。
【切。】
【你迟到了。】
【小迟到不算迟到!】
【你还站在外面吗?】
【没有哦,我早就回去咯。】
【嘿嘿,算你聪明。】
【你好好上课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好的哦,猫头鹰。】
我的动作一顿,在屏幕上打上了一行字。
【你怎么叫我猫头鹰?】
【你就是猫头鹰!】
【我才不是猫头鹰】
【你晚上不睡觉,你就是猫头鹰!】
【你还是珊瑚礁呢。】
【那咋了!】
我突然发现,也许我一直都不认识苏锦忆。
【你好任性。】
如果说城市的每一天都是一首不同的歌曲,那么我想早上八点到九点的这一个小时就是这些歌曲的主歌。
从美好的睡梦中醒来,离开温暖的被窝,走出属于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打开门,迎着冬日的冷风朝着现实进发。
好像这就是再也寻出不过了的日常。
也许我们在不知不觉中都忘记了一件事情——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心中追求的某些东西,我们将自由束缚,在日复一日的期待中煎熬、迷茫中徘徊、坚持中等待。
我们是自己的英雄。
我遵循着猫头鹰的颠倒,逆着人流往上走。
高峰期的地铁是一项难言的考验。有人说,在这个时间段,你站着不动都可以完成上车、下车。无数的人汇聚在一个小小的车厢里,飞速前进的列车在地底的深处轰鸣,那是一种极其震撼的穿透力,好像只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可以跨越时间。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歌曲已经进入了间奏。
“早上好,福叔。”
戴着小帽子、胡子都白了的老叔,或许叫老大爷更合适。
“咦?”福叔扶着自己的帽子,看着我愣了愣,然后说:“我没睡醒吗?现在几点?”
“九点多了。”
“奇了怪了。”福叔嘟囔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看见你?”
“咋了叔,看见我很不开心啊?”
“那倒没有。”福叔从楼梯间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吃早饭没?我请你吃。”
“请我吃什么?”
“小笼包吃不?”
我笑了笑:“吃过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