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吗，这几天的营业额。”

阿飞端着高脚杯走来，杯子里面装着红黑色的液体。

“大概看了一下，比我们预计中还要好。”我笑了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你这个是……”

摇晃升起的气泡越过水平面后迅速炸裂破碎，让我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

“酒杯里还能装什么？”阿飞晃了晃杯子，里面只剩下五分之一的液体大幅振动，好像随时都可以倾泻出来。

“感觉像可乐。”

阿飞愣了愣，然后笑了出来：“还真被你说对了。”

“你怎么喜欢喝可乐了？”

“酒喝腻了。”

后来阿飞又和我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小事情。随着音乐越来越嗨，人也越来越多，高脚杯的水平面越来越低，我们的对话也到此结束。

“绿灯要亮了。”阿飞说。

“什么？”

“通往梦境的绿灯。”

阿飞站起身，灯光从侧面一闪而过，但他的笑容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这里也是阿飞的梦，不过不是梦境，是成为了现实的梦想。

在店的左侧墙壁角落，有一个鹅卵石外壳的圆形挂钟，它总体看起来是镶嵌在墙体内部的。

我问阿飞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个钟，不会觉得格格不入，很突兀吗？他和我说，就是要这样。

偏僻的角落，沉溺的酒精，清醒的分秒。

“我想，一切的理想，最终都是要回归到现实的。”

那天，我们站在最浪漫的南京城，低声诉说着最无奈的心情。

我放下空荡荡的酒杯，站起身来。

越来越多的人，让我不得不让出这一小块位置。

“小老板，外面好像有个小朋友要找你啊？”

刚从外面接了朋友回来的老客人朝我喊了一句。

小朋友？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词语非常的陌生。

是要来兼职的？

我看了眼身后吧台的两个小年轻，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个年纪的他们，是否拥有和我曾经一样的烦恼？

“你们有朋友要来吗？”

我问了一句，可能因为音乐太大声，所以他们并没有理我。

“小老板你回去吧。人家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指了指自己，有些恍惚。

“是的啊，你是不是自己干了什么不记得了？小老板还是哥风流人物啊。”

“诶诶诶，别胡说，下次给你偷偷少上几瓶酒你就老实了。”

穿过拥挤的人群，嘈杂的声音在背后越来越远，光线逐渐变得明亮。

推开门，清脆的铃铛带来了十二月的冷风，能让人瞬间意识到季节的更替。

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他们口中的那个“小朋友”。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