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站在那儿,久久没有动过,一直盯着苏长河消失的方向。
苏长河此时已经出了城,内劲不断涌动着,速度快到了极点。
齐伤止这个人,他自然是知道的,北周禁军统领,行事霸道,武功的风格也是霸道。
他太厉害了,姜列虽然也厉害,但被关了十数年,一身实力恢复了六七成,未必打得过他,他必须出手。
混元宗虽然不止他一个人,但象罔过于浑浑噩噩,很难将传承留下来。
可以说,这就相当于只有他一个人了,也只有依靠他了,否则混元宗的传承就断绝了。
而且这个老人豪迈刚烈,心性坚韧,十数年的地牢生活都没有磨平他的棱角,所以他必须去救人。
不为侠气,也为了相交一场!
风呼啸着,山野间只有月光映雪,苏长河的身形飘得很快。
他要追上跑了一整天的奔马,恐怕需要再快一些。
磨石诀运转着,吸收着天地间的的气磨出来的内劲,补充着体内所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在月光下只有一道淡淡的影飘忽着。
厚雪之上没有留下脚印,这是真正的踏雪无痕。
前面传来了酒香,苏长河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这里,雪地上有残留的酒香,也有脚印,不多。
伸手比划了一番,苏长河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姜列的脚印,他在这里站了不少时间。
至于他对面的脚印是谁,他不知道,但有酒就说明有人在为他送行,总是朋友。
一侧还有一双脚印,从站的角度来看,应当是在观察姜列的脚印。
从这一点来看,或许这就是齐伤止留下来的痕迹,他在追踪姜列。
其它的脚印就没有了,这一点很幸运,一场大雪让许多人都不外出了,在外面活动的人就少了许多。
苏长河吐了口气,身体之中传来微微的震动声,这是内劲在撞脉了。
他离八境似乎更近一步了,只是体内的灼烈依旧。
月光下一片白茫茫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无尽的荒野。
风吹过,扬起雪尘,带来呼啸。
苏长河越发着急了,齐伤止来得比他要快一些,或许已经追上了姜列,他不能停,必须要再快一些。
风过脸颊,苏长河却是蓦然想到了东远学宫的石碑,那些文字在这一刻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不断组合着。
随着风的律动,那些文字旋转着,组成了一个个新的文字。
苏长河呆了呆,身体跑得更快了,速度已经远超奔马。
是了,这才是真正的飞羽术,他在一瞬间找到了窍门,身形飘起,有如飞羽。
苏长河在这一刻放下了姜列和齐伤止的事情,只依靠本能向前跑着,沿着车辙的方向追去,但脑海里全是飞羽术。
飞羽术有如流光一般,让他的身形一闪而没,就连影子都淡了几分。
渐渐的,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不再是那么赤烈如火了,心也静了。
月光照飞羽,雪地了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