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本该充实的种植课,就这么变成了自习。而我,成为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我丝毫不怀疑,这样下去,我们将种不出来一棵种植课作业。
教室里,明明还挂着植物生长的海报,播放着种植教学的课件,可这些仿佛只是一个笑话。大家的花盆空荡荡的,连一点生机都没有。黄豆种子的残骸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留下的只有满桌的沉默和无奈。
“算了,我看咱们这学期的种植课任务直接挂科吧。”有同学耸了耸肩,语气里是满满的破罐子破摔。
我低头看着桌上的幼苗,心里却比他们更复杂。这株青色的怪物,挺立在那里,就像一面鲜明的旗帜,在昭告着它独一无二的生命力。而它的存在,似乎已经注定了我们所有努力的结局:只要它还在,其他种子便无立足之地。
我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把这棵幼苗带走了。它待在这里,已经是种植课的灾难源头。
可问题是——带去哪儿?
温雅那边,是绝对不能去的。他的敏锐和他对战斗植物的态度,让我很清楚,这株幼苗根本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存活下来。更不用说,他一定会质问我为什么要继续养它,而我也无法自圆其说。想到他的严肃表情,我就觉得头疼。
别墅呢?单麒给我安排的地方,的确无人干涉我的自由,可那里的气氛最近也不太对。那个男人,总是用一种莫名其妙的态度对待我。最近,他更是动不动就像吃了枪药一样,稍微多说两句都能挑起争端。我实在不想在他面前养这么一个“危险玩具”,更别提和他朝夕相处了。
我低头看着桌上的幼苗,它看似无辜,青翠的叶片上甚至反射着阳光。
一枚蒲公英随着微风飘进了窗户,轻轻落在了我的课桌上,恰好落在那株青色幼苗的旁边。它洁白的小伞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泽。
然而,就在我出神打量它的时候。
那蒲公英的伞丝开始轻轻颤动,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仅仅几秒钟的功夫,它的洁白开始暗淡,边缘迅速萎缩,像是被无声的火焰灼烧一般。不等我反应过来,它已经化为一撮灰渣,软软地塌在了桌面上,彻底失去了原有的生命力。
我怔怔地盯着那堆灰渣,再转头看向幼苗。它的叶片依旧青翠,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可真是……连飘进来的也不放过啊。”我低声嘟囔,语气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株幼苗,也许并非只是靠近它的植物种子才会被吸干,它的影响力显然远超我的想象。
看着那堆蒲公英化成的灰渣,我的后背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一种不安的预感在心头蔓延,我忽然觉得,这株幼苗的成长轨迹,远比我想象得更加危险。
“如果它再长大一些,还会吞吃些什么?”这个念头像根刺扎进了我的脑海。
它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依赖我喂养的小小嫩芽。现在的它,似乎已经具备了一种原始的“觅食能力”,无论是黄豆种子还是随风飘来的蒲公英,它都能精准地吸取养分。
它的“进化”明显在加速,甚至不再需要我的直接供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