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装模作样一番,终于选定了一瓶。
她小心地打开瓷瓶,转身要去给王三姑娘喂药。
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回头对两个嬷嬷道:“你们背过身去,谁也不许偷看。我有一套治疗风寒的独特手法,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竟然还怕被她们偷师。
两个嬷嬷暗自腹诽,却也从善如流,背过身去。
丁娇瞧见两人真没有看自己,这才飞快地呼唤洛贝。
空间里的圣水被递出来,她打开瓷瓶,小心翼翼地喂到王三姑娘嘴里。
不过小半个时辰,王三姑娘的高热就退了下去,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王妃,我好热,这是哪里?怎么这么热?”她一边说着,一边要揭开身上的厚棉衣。
“你别乱动,你在发热,刚吃了药,要捂一捂才好。”
王三姑娘的手被按住,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丁娇:“我生病了呀,会不会死?我听我奶娘说过,冬天里要是发起高热,人一下子就烧没了。”
“你胡说什么,”丁娇呵斥她,“你刚吃过药,再发一发汗就好了,不要想那么多。”
王三姑娘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一会儿工夫又睡着了。
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下来。
丁娇扶着王三姑娘下了马车,瞧见外头的光景,不由大吃一惊。
她们眼前是一座毡房。
那毡房与她上辈子去内蒙旅游的时候见过的差不离。
看来,她们已经快要到北夷了。
毡房烧着炭火,暖烘烘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子,踩上去也十分暖和。
两个婆子动作利索地给两人收拾了屋子。丁娇拉着王三姑娘躺在热烘烘的炕上,舒服得直叹气。
她在炕上打了个滚,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光已经大亮。
她披衣起来,从毡房钻出来,看着外头的一片银装素裹,心底慢慢涌起一股思念。
自己走得匆忙,不知道易明之怎么样了。是追上来了,还是像无头苍蝇似的,在王城里挖地三尺找她。
还有小石头,与自己分别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哭鼻子。不过,那小家伙自从练武后,已经很少哭了。
这一会见到他,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哭呢。
丁娇挂念的两人,一个有没有哭不知道,另一个,确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易明之追着去城西,却也没来得及。他带着人马,一路沿着马车的痕迹往北追。
可雪越下越大,追了几天,地上的痕迹就被掩盖过去。他彻底失去了丁娇一行人的踪迹。
“爷,小的打听过了,往北边走,确实有一只马队,说是去北夷王庭送货的,曾经在不远处那个小镇补充过物资。”
易明之手中死死捏着丁娇临走前留下的那张纸,没有说话。
连着几天没日没夜赶路,他的眼睛猩红,下巴处也长了清浅的胡渣。
不过几天的功夫,他就像是度过了一整年。
娇娘的失踪,让他再次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他保护不了她,这个事实,让他几乎要发狂。
时间越长,他心中的戾气越重,要不是娇娘的安危还没定,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就走火入魔。
“继续往北查,”他哑着嗓子道,“要是寻不回娇娘,所有人都去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