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夫人听了,从轿子里说道:“罢了,让他去吧!”众人抬了轿子去了。
那人便是应箬舟,汤覆庸看了喜出望外道:“寻你好一会不见个影儿。”应箬舟道:“来迟了,在庙会前没有见着你,没想你在这里撞见了。”说罢便去了就近一家店子喝茶。他们说着闲话,只见赵世带着一个人,头顶扎着武师巾,身着青绢短衣,几缕黄胡须,浓眉大眼。
赵世问道:“应大叔,这位莫不是名士汤老爷么?”
汤覆庸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
赵世指着身边武师向汤覆庸介绍道:“这位便是陆剑明。”各位互相行礼,说了一些谦和的话,喝了几杯淡酒,汤覆庸倒是十分好谈,谈论天下名士。此时一个小厮牵着一匹马过来对应箬舟道:“老爷,太夫人有痰疾,夫人要你回去请郎中看看。”
应箬舟问道:“老夫人痰疾要紧么?”
那小厮道:“只听见喉咙咕咕响,出气也有些困难。”应箬舟听了便起身告辞对汤覆庸道:“小弟有要紧之事,还望尊兄体谅则个。你们就同赵公子一起去沈家,小弟明日再来沈府看望二位。”说罢抱拳而去。赵世带着两位往沈府去,走到一处山坡下赵世有些内急,提着裤子往山坳里走,来不及扯下裤子,臭粪从屁眼里跑了出来,稀烂如泥,沾在裤管上,蹲在一处翻江倒海似的排了出来。两位站在老远便可以闻到臭味,都捏了捏鼻子。只听赵世喊道:“二位老爷,适才在下出恭,弄脏裤子,实在不方便陪二位登沈家大雅之门,二位顺着这条路去沈家吧,不过一二里多路程。沈家牌坊也是最气派的,二位可以分辨的。”说罢提着裤子,扒开大腿歪歪斜斜走着回去。
走到沈家牌坊,一位老家丁在牌坊前见到二人,见汤覆庸穿着一身破旧衣服,又不带帽子,只是一个旧布头巾。后面男子倒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浓眉大眼的。家丁问他姓名,汤覆庸死活不肯报上姓名,道:“你家公子知我久矣,今日应公子之约而来,你这无名家丁告你姓名做什么?”
老家丁也是极为守规矩的人,无名无姓的不肯上传,汤覆庸便在牌坊前大嚷大吵的:“拒名士于门外,岂不让天下人所笑?”
老家丁对汤覆庸推推搡搡让他快点离开,汤覆庸骂家丁有辱斯文,不过是看门的一条老狗。老家丁拿起扫帚扫向汤覆庸,汤覆庸连连后退,口里还是骂骂咧咧的。陆剑明坐在牌坊前一个石头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时候沈家福从雅园出来,刚到牌坊见两个人,家丁便报告沈家福道:“这厮无名无姓的,说是要见公子,在这门户吵吵闹闹。”
沈家福今日心情不错,笑道:“敢问兄台打哪里来?乡梓何处?”
汤覆庸见沈家福穿着华丽而名贵,说话客客气气,心下怒气也消了大半,笑道:“在下姓汤,兰山便是吾乡。”
沈家福前些日子听儿子说起兰山名士汤潜轩会来,便躬身行礼道:“先生莫不是名士覆庸?”
汤覆庸听了笑道:“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