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元派来的人听了回去回话,等到下午便又来了,又向宋翔英说道:“原先既然有意拜恩师,不拘多小礼物,随便送点罢了,宋公子是贫寒之士,多了也不要了罢。”
宋翔英也不耐烦他厚颜无耻地三番两次跑来,将原先准备的礼物便着人送了过去。
于连元接了礼物,虽说没有来石头亭子,但他那张贱嘴,见了人就是一顿诉说,一则是说宋湉是他的得意学生,二则是说宋湉上了学先生也不要了,是个白眼狼。这话传到了牛歪耳里,牛歪经过那次教训后打心眼尊敬宋湉,将宋湉当做恩人,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带了两个人在于连元家里一顿暴打,将于连元打在地上还踩了两脚骂道:“从今往后,你还胡说八道不?下次若是再传到我耳里,不打断你双腿,便是你生的儿子。”吓得于连元只有唉声求饶的份。宋湉听了又提着礼物去看了他一回,告诉他毕竟是师生一场,让他不要在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有机会还会来看他。喜得他后来逢人就说宋湉的好话,说宋湉将来必定是扭转乾坤肱股之臣。
眼看腊月了,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外面开始下起雪花。宋湉穿着沈家送的冬天棉袄,呵着冰冷的手,研磨了一些墨汁写了几个字,觉得还是有些冷,便在房里站桩练功,一盏茶功夫便觉得有些发热,于是仍旧在桌子上读书写字。沈思妤穿着灰色男式披风,衣裤鞋袜都是男式的青灰颜色,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到了家门。
宋湉听见马儿喘气,踩在石板的响动便知道沈思妤来了。他放下笔墨,走出来果然见一个男子装扮的人正在抖落着披风上的雪花。宋湉一看差点认不出来,笑道:“这身打扮倒是好看,果然可以跟我称兄道弟的了,但是还差了一些火候。”
沈思妤笑道:“还差什么火候?我这看上去难不成还不像男子?”
“古语说得好,男子无须不丈夫。你要做个顶天立地的丈夫,在下巴腮下黏上几缕胡须才好看。”
说罢忙给她接了衣服,问道:“今日倒是没带雯雯来了?”
沈思妤嗔道:“你整日想着我的雯雯丫头,我偏不带她来。”
宋湉笑道:“不就是担心你嘛,这么冷的天,你还过来,冻着了不曾?”
沈思妤笑道:“哪里那么娇嫩的,你瞧这是谁。”宋湉顺着沈思妤指着拴马的一个小厮。
宋湉细看果然是雯雯丫头,她穿着男孩子衣服不显山露水的,咋看都像个男孩子。于是众人都笑了。宋湉道:“你们这身打扮出门无虞了。”
于是又拿起沈思妤的手摸一摸道:“手这么冷,我给你揉揉。”哈了哈气,捂住沈思妤的手,摩挲着直到有些微热。沈思妤道:“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只见一个小厮捧着一箱子木炭禹禹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