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听见蛇骨这话，立刻死盯着蓝桦。

蓝桦被姜肆一瞬间的杀意吓傻了，他膝盖猛地一降，“嘭”得一下跪在地上。

姜肆一言不发，只是眼神如炬，一直紧紧地盯着蓝桦的脸。蓝桦感受到姜肆滚烫的视线，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姜肆的眼神划伤了。

“但也是他放我出来的，其实他也想保护我的，有的时候还会偷偷给我多塞点吃的。”

蛇骨不得不承认，在实验室中，蓝桦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类。他也能感受到蓝桦的愧意。

“蓝桦刚把我放出来，警报就响了。我们打不过那些黑衣服的人，我还是死了，我让蓝桦把我的骨挖出来，去卖个好价钱，就当我还他的饭钱了。”

姜肆安静地听着蛇骨的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一步步走到蓝桦跟前，直接问道：“究竟是什么实验？你又是什么人？”

蓝桦被姜肆的问题彻底砸晕了，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泪水瞬间涌上眼睛，在他的眼眶处打转，他满脸歉意地弯下了腰，痴痴地顿坐在地上，好一会，他才大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死死地攥着手，在地上一直捶着。

蓝桦呜咽着，眼泪不止。半响后，他稍微平复了哭声，才向姜肆娓娓道来一切的故事。

“我从小就喜欢学习，喜欢研究人体，制造发明，长大后也如愿成为了这一方面的人才…我本以为我能为世界作出贡献的。”

蓝桦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姜肆，继续道：“机缘巧合之下，我被老师引荐到了一个名为‘莲福’的实验基地，成为了一名低级的研发人员。”

“在这个实验室中，我发现研究对象都是蛇类，将动物作为实验的对象，并不少见。我也没有多想。”

蓝桦一边说着，泪水又止不住地留下，他疯狂地摇着头，甚至咬破了下唇。

“时间久了，我也发现不对劲了。实验表面上说是研究蛇类，实则是改造…”蓝桦突然举起手，愤怒地指着外面，大喊：“改造成外面那些丧尸！”

“我一直安慰自己，跟自己说，这只是药剂的副作用…我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人类更好地发展。”

蓝桦再一次跪下，他虔诚地磕着脑袋，试图得到上天的原谅。

“直到那一日，我发现了高层的实验——是彻彻底底的人体实验！”

他对研究的热爱和信仰，在那一天彻底崩塌。

蓝桦骗不了自己，他铤而走险，放了巨蛇，却也招来了杀身之祸。

万幸，他没有死，还进到了幸存者基地。

蓝桦其实把蛇骨的尸体埋在了基地的外围，他带着尸体，也不可能能进入基地。

蓝桦也许要用余生去赎罪，而蛇骨哪怕临死，也无心向恶。

姜肆皱着眉头，眼中却尽是悲悯与怒火。

蓝桦跪在地上，哭到近乎无力。末世爆发，他的悔恨与迷茫，也无人能知。他甚至不求宽恕，只求能够赎罪。

每日闹腾的蛇骨也成了心中唯一的慰藉。

蓝桦抬起头，看着姜肆的面庞，他看着那双肃穆却带着一丝慈悲的眼睛，心中的痛似乎也随风消散了些许。

他想，如果姜肆要杀了他，也请在他做件益事之后，再杀了他吧。

姜肆只是蹲下来，与蓝桦平视。

蛇骨也扭着身子溜过，用那光滑的骨节拍了拍蓝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