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阵子,二拿补充一句:“常在镇可以从中得到多大的好处呢?”
这回是柳翠把话题接了过去。
柳翠说:“你们一是现过现得了租金;二是这么多投资撒下去,你们从中会得到税收;三是投资还可以拉动,可以带动常在镇的就业和消费,又可以得到税收。”
二拿又问:“那你们从中又能得到什么实惠呢?”
乐乐说:“我们玩得开心噻。”
“就为了图开心?”二拿问。
乐乐说:“那您说,还能得到哪样呢?”
二拿想不出会得到哪样。
过了一阵子,二拿的问题又来了。他说:“常在镇也曾用林场举过一回债,但债主并没有收回林场去经营。”
柳翠说:“那你们付出的呢?”
二拿问柳翠:“您说说,我们付出了什么?”
柳翠说:“据我所知,你们养着林场那帮人,一边要偿还举债的利息,一边又给那帮人开工资,最后剩下的钱,还不够搓顿火锅的。”
柳翠击中了二拿的要害,常在镇的确举了一笔不少的债,但并没有让这笔资金活起来,不仅没有活起来,还套死了,还成了二拿们的负担。
而柳翠今天和他们谈的项目却不同,常在镇得到的资金是净的,因抵押产生的农户安置成本,由柳翠们来承担,还可以得到相当数量的税收增长,常在镇是稳赢的,倒是柳翠们,为了如乐乐所说的寻开心,得付出不少的代价。
二拿想了想,心中认同柳翠的说法,但毕竟是各为其主,各自往各自的方向刨利益,所以心中的认同,却并没有转换成行动上的认同。
谈判还是不易,双方扯过来,又扯过去。
当然,扯得最凶的,还是柳翠们。虽然常在镇方是主场,但因为缺少底气,老是在一些问题上拿捏不定。
这也难怪。柳翠们每扯一次,是在往自己包里刨利益。而常在镇方的人,既可以说是在为常在镇刨利益,也可以说是在自己的颈子上套绳子。这事常常们是理解的,因为之前也和相关机构打过不少交道,了解这些机构的整个决策过程。
但理解不等于让步。就如常常们理解,猪的生命也是生命,也是可爱,而且对人类并无伤害的动物,但不能因此,就不杀猪,不杀猪,就吃不上猪肉。
但常常们还是比较关注小岛上七户农户的利益,这并不是常常们有多高尚,而是不想为以后的日子埋下祸端。
租的事自然又谈不成了,因为谈来谈去,事情总是绕来绕去,结果绕了半天,还是绕到抵押贷款上来。
在谈到抵押物的时候,柳翠特别强调的是水面的高度。柳翠强调冬季水面的高度,只能在正常水位上下降1米。虽然柳翠知道1米是不现实的,但是更知道慢天要价的好处。
二拿拿不定主意,就决定体会。
借口与刚才柳翠的是一样的,排解。
这排解有生理上的排解,也有心里的排解。心里排解主要是出于压力,这压力不说也大得,既要想方设法从别人腰包里掏银子,又得尽量地避免承担过多的责任。
二拿走出会议室,没有急于朝厕所奔去,而是走到会议室一侧,把一只脚抬起,放在齐腰高的一张桌子上,压了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