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江氏集团楼下。
苏娫杏望着高耸的大楼,心中升起一阵物是人非的感概。
已是时隔二十年,明明上一秒两人还面对面而站,此时却成了隔辈的陌生人。
她走入,来到前台。
还没等她开口,前台站着的女生便先一步试探地询问:“请问,您是叫苏娫杏吗?”
“是。”她微诧异。
“您是来找江总的吧,刚刚有人通知过了,如果您来了的话,可以直接坐电梯上去。”态度良好。
“有人通知了?”
“是,韩特助吩咐过。”
“韩均……”
看来江裴俟已经恢复记忆了。
苏娫杏熟练地迈上电梯,心情忐忑。
江裴俟会是什么态度……
这么多年,现在只剩他们俩个当局者了。
电梯打开,韩均还站在原本的位置,看向她的目光疑惑。
“你就是……苏——”
“苏娫杏,你好。”她走上去。
“你好,江总在里面等你。”
她推开门。
江裴俟靠在座椅上,办公室里很暗,他将椅子转过来。
眼神不明。
“苏娫杏,你来了。”
苏娫杏低头,叹了口气,“裴俟,我们算是已经二十年没见了吧。”
“不算。”他身体呈蜷缩状态,似乎不敢看她,“有一次,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
苏娫杏突然想起。
就在她穿越前,他们曾有过一次对峙。
那次苏娫杏回家碰到江裴俟前来警告,虽然当时她不知道他是谁,可从他和魏亦情的对话中她听出来这个包裹严实的神秘人不是好人。
当时苏娫杏还处在很偏激的状态中,于是便跑出去叫住了他。
大肆宣泄了一番。
江裴俟从头到尾都插着手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是在临走前,嘀咕了一句:“邪了门了。”
至此,结束了第一次不太愉快的交锋。
想到这,苏娫杏开口:“这样看,我们认识得更早。”
江裴俟又陷入沉默。
是啊,
他连这一点执念都不成立了,更何况现在他们相差太多,以前的事对他来说似乎是一场梦,遥远又离奇的梦。
一经梦醒,已经过去二十年。
“苏娫杏,这么多年了,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过去,又为什么突然消失吗。”
他当年亲眼看到她逐渐模糊消散。
苏娫杏坐下,“我爸被拘留后,我无意中穿越到了二十多年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进江氏是为了阻止你继续错下去,还有……改变易知樾的死,结果,倒是还原了一切。”
江裴俟脸隐入黑暗中,面容痛苦,“你来是劝我去自首的吧。”
“我做了错事,是应该……”
“苏娫杏,不管什么原因,我很庆幸想起了你,想起了以前,想起了我错得有多离谱。”
“如果当时我听了你的话,或许我们都能活下来,易知樾……也是……”
这样,他就不会背着一条人命,还有恃无恐地继续作恶了。
这二十年里,他无数次午夜梦回,总有一个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如同魔咒一般。
“裴俟,去自首吧……”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出于良心的亏欠、他对那帮不法分子的恐惧,可第一次碰到苏娫杏时,听着她辱骂的言语,他恍惚了,仿佛梦境重现。
那之后他时常走神,像是在思念,可又不知道思念什么。
直到他刚刚完全恢复记忆,惊奇之后,竟然无从说起。
貌似只有他记起了她。
“裴俟,不管过去多长时间,你都应该承担起后果,易知樾……他不该死的不明不白。”
“我知道,我欠他的,会弥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