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太后保养得极好,皮肤白暂有光泽。
眼角和额头虽有了些细纹,可遮挡不住其夺目的芳华。
太后头上戴着翡翠朝珠的头面。
因为在自己的宫殿所以并没戴冠冕。
太后常年身居高位,身上的凌厉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南安太妃。
“你岂能跟哀家相提并论?”
南安太妃跪在地上,神情现出一丝惶恐,心中却不以为然,我手上可是有你的把柄,你并非皇帝生母。
当年你想扶持亲生儿子,也就是原太子为皇帝。
皇帝当年用手腕逼太上皇退了位。太上皇退位已两年有余。
如果我把手里的把柄给皇帝,你说会怎么样?
可这话她哪能说出口?
岂不是多了一个敌人?
再说了,今天是为了女儿仪郡主特地而来,对太后有事相求。
看到南安太妃惶恐不安的表情,太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南安太妃身子颤抖着,脸色惨白:“请太后恕罪,否则我长跪不起,从此专心抄写佛经,为太后和皇帝祈福,相伴青灯古佛。”
“起来吧。咱们都是姐妹,别搞这些虚礼。”
太后给一旁的宫女递了个眼色,宫女扶起了南安太妃。
南安太妃起身,坐在金丝楠皇宫椅里,只敢坐三分之二,额头冷汗涔涔,一只手攥着衣袖的一角,露出怯态,太后更加满意。
眼底划过一丝鄙夷。
“有什么事?说吧。”声音中带着施舍。
南安太妃两只手交替放在胸前,起身道:
“太后,您是看着衍儿长大的,每次去寺里祈福,衍儿都会长跪不起,祷告上苍庇佑我大庆朝,也保佑太后福寿延年。”
萧衍正是南安郡王。
太后似乎有些感动,点点头:
“衍儿至纯至孝,庆朝无人不知,平日谨言慎行。难道,他有什么事?”
南安太妃这才切入正题:
“衍儿没有事,是他想替仪儿求皇帝赐婚。衍儿不便进宫,恳求我向太后问安的时候,求太后在皇帝面前提仪儿的事……”
“仪儿到了成亲的年纪么?她今年芳龄几许?”
“多谢太后挂念,仪儿已二十有三。”
这是想让我赐婚?太后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可是上届宫斗的胜利者,虽然皇帝不是她亲生的,可能保住太后之位说明她手段高明,所以地位崇高。
再加上太上皇还健在,保不齐日后就是她的儿子坐上皇位。
“既如此,那哀家就跟仪儿赐婚史家,或者金陵薛家。”
太后翻了翻眼皮,说道。
南安太妃吓了一大跳,干脆说出心中的想法算了,不然太后胡乱赐婚。
她的仪儿算是完了。薛家是什么玩意?
纨绔子弟,整日不学无术,只知遛鸟斗鸡。行为粗鲁,举止粗俗不堪,岂能与芝兰玉树的林如海相提并论?
“万万不可呀,金陵史家薛家都不合适。
金陵史家没有适龄之人,薛家的薛蟠人称“呆霸王”,太后是看着仪儿长大的,仪儿岂不是入了火坑?薛蟠劣迹斑斑,惯会偷鸡摸狗,听说还曾打死仇都尉的儿子,得罪了忠顺王府的人,这次进京是到贾家来避祸的……”
南安太妃把心一狠,干脆道:
“巡盐御史林如海倒是跟仪儿很般配,虽是续弦,可仪儿已二十有三,过了妙龄。林如海出生名门,簪缨世家有知书达礼之风,对亡妻有情有义,只一个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