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的门被推开,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药草味扑面而来,引得盖头下的顾锦禾秀眉微蹙。
喜婆喜滋滋的迎上去:“您该和夫人同饮合卺酒了。”
沈景初冷冷的吩咐道:“都出去。”
待屋子只剩下他们二人之时,沈景初掀开了盖头,这才让她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沈景初并没有穿喜服,而是身着月白色长袍,身披狐裘大氅,如瀑布般顺滑的青丝被一根白玉簪束在脑后,剑眉星目,俊逸超尘。
可很快,顾锦禾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如今已是四月,眼见着就快要入夏了,沈景初还穿着狐裘大氅。
这人竟真的这般虚弱?
可还未等她仔细琢磨,面前的男人开口了:“在侯府你只需要做好侯夫人的本分,你我相敬如宾,其他的不会限制你,待时机成熟,自会放你出府。”
顾锦禾闻言微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听他话中之意,不是不满意她,而是不满意这门亲事?
不过也好,倒是给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就在沈景初转身离开之际,顾锦禾叫住了他。
“不是要相敬如宾吗?今日可是新婚之夜,你若是出去了,你的许诺,便成了一堆废话。”
沈景初的脚步一顿,盯着面前面若桃李的女子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
这个女人,好像和他所查到的不太一样。
有趣。
真有趣。
顾锦禾见他没了要走的意思,指了指铺满大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大红床铺。
她不在乎名声,可这具身体在乎。
既然他进了新房,万没有让他今夜宿在别处的道理。
“还愣着干什么?这床大的很,咱们一人一半,你身体跟弱鸡似的,谅你也不会把我怎样,你睡里面。”
沈景初再次被顾锦禾的惊住了。
这个女人,说话竟如此大胆,还怕他跑了,让他睡里面?
她那豪爽的态度,一点也不似久居闺阁的小姐。
不等他反应,顾锦禾就一把把他推上了床,紧接着她也躺了上去。
今日她刚重生,还没适应好这具身体,就走了一套繁琐的婚礼流程,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也不理会沈景初是何反应,就直接睡了过去。
殊不知,躺在他身旁地男人,紧紧的盯着她,与他病态模样不相符的幽深眼眸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探究。
翌日。
昭义候府的长辈小辈齐聚老夫人的福寿堂,可却不见顾锦禾这个本该过来拜见长辈的新妇。
这当中早就有人心生不满,但最先开口的是借住在昭义候府沈老夫人的嫡亲妹妹小于氏。
她看了一眼坐在身旁乖巧漂亮的女儿,心中越发酸的厉害。
这本该是她女儿的好姻缘,可她这个好姐姐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偏要自取其辱,去尚书府求亲,结果人家不愿意嫡女嫁过来不说,非把庶女给塞了过来,转头把嫡女嫁给一个寒门举子。
这不是打侯府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