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慢了一步的保罗，对于抢了他的戏份的涅尔瓦一脸不爽，看到马克扫来，秒变笑脸：“马克大人，又见面了！”

马克回头看阿尔迪：“你说的先到的两家就他俩？”

“呃……”

保罗笑得脸上都快出褶子了：“我亲爱的马克少爷，承蒙您的照顾，我已经是红杉商会的协理，全权负责与塞格镇的商业合作。”

保罗非常得意，此前竞争协理位子的时候，他因为太年轻，并不是热门人选。

他和马克达成第一笔五千金币的生意时，也没有得到应有的认可，红杉商会内部普遍担心马克的偿付能力。

直到前些日子，当他拿着和塞格镇签订的每月供货20吨雪炭的协议拍在商会会长的办公桌时，所有的质疑一扫而空。

这是每月躺赚1000金币毛利的生意，还没算市面上现在雪炭供不应求，红杉商会把雪炭卖给任何一位领主，对方都得记个人情。

按照会长的说法，要是十二位协理每个都这么能干，他早可以回家舒舒服服养老去了。

保罗可不满足于在协理的位子上养老，孤注一掷的豪赌背后，他敏锐地觉察到马克和他接触过的所有北境领主都是不一样的。

他最好的出路就是更紧地抱住马克的大腿。

涅尔瓦努力昂起头，不甘示弱：“我可以代表霍尔伯爵领和加西亚子爵领。”

“不，少爷，你不可以。”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楼梯传来，二楼走下一个黑发美妇。

涅尔瓦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着：“伊内丝，你能不能不要在外面拆我的台。”

伊内丝走到马克面前，微微颔首：“马克少爷，您好，我是伊内丝，霍尔伯爵的女管家，负责这个商队。”

传统的贵族家庭，女管家地位略低于管家，通常是负责主母这边的事务，罕见代表领地商队出来抛头露面的。

面对伊内丝伸出来的手，马克轻轻一握，淡淡地说道：“塞格镇欢迎各位的到来，能够现在赶来的，都是塞格镇的朋友。”

他能看出伊内丝表面礼貌的背后隐藏的那一丝冷淡。

可以想象，为了促成这支商队的成行，涅尔瓦应该在家没少耍少爷脾气，负责实务的女管家没有好感实属正常。

另一方面，马克借着雪炭市场火热的机会力推塞格镇建起商路，其实吸引的大多是投机分子和小贵族，毕竟塞格镇的出产品类太单薄了。

他每月出给戴蒙子爵和红杉商会合计80吨的雪炭，也让潜在买家们怀疑塞格镇的雪炭产能剩下多少。

霍尔伯爵确实是来访商队中实力最强的一家。

今天过来主要为了打个招呼，马克离开商贸中心，路上和阿尔迪继续聊着：

“招文员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招几个，班组长培训班不能断，一批接一批，另外告诉他们，不是上完培训班就完事了，塞格镇的原则是公平，不是慈善，能上也能下，他们还得继续学习，努力工作。”

阿尔迪叹了口气：“其他都好说，不管是管理还是技术，学得慢点不怕，边干边学边用，班组长们活儿干得越来越顺手，学起来也有劲。唯独是基础的识字算术，好多人从爷爷的爷爷起就是文盲，一讲识字，睡倒一大片。”

马克明白，这个问题确实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从神圣奥罗帝国时期起，贵族阶层就始终在宣扬知识的高贵性，并通过控制纸张、书籍流通的方式，严防死守平民阶层获取知识。

米法利王国经过改革建立了大量的文法学校，培养出了文官阶层，但仍难以大面积普及基础教育。

两人正聊着，保罗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马克少爷，红杉和塞格镇可是老朋友了，咱们还是那什么最惠贸易伙伴，给点儿消息吧，这次的雪炭什么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