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萱简直无话可说,难道这就叫误伤?
郝熊在一旁看着,乐得身子直打晃。
“姐夫!你还真是对我姐体贴入微!好样的!以后继续努力!”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福爷爷就坐在赵萱另一边,他捻着银白色的长须,却没笑。
他问赵萱:“大当家,爷爷有一事不明,你说这接受招安的确是件好事,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的家没了?大家伙就都散了?”
赵萱的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在她六岁那年,她失去了唯一的家,清风院,在她十六岁那年,她失去了河沿村父女俩相依为命的那间泥瓦房,现在,她又即将失去骄阳峪这个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福爷爷的话,只是沉默不语。
郝熊挥舞着拳头,正打算跟赵萱行酒令,听到福爷爷的问话,顿时没了兴致,唉声叹气地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
王婶端了盆馒头走过来,往桌子上一放。
“熊崽子,你这是咋地啦?喝酒吃肉不好吗?叹什么气?”
郝熊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摔,站起身,大声招呼着。
“王婶,你说得没错!大家伙好吃好喝,这可是咱们家最后一顿团圆饭,明天,我和冬天去官府领罪!保证不连累大家!只是,咱们这个家,就没了!你们以后都好好过日子,别惦记熊爷!”
笑闹声随着郝熊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大家都明白过来,接受招安就意味着,骄阳峪要散了,他们的家,没有了。
悲伤的氛围蔓延开来,不一会,就有人哭了,很快,哭声便连成一片,孩子们虽然搞不懂长辈们为什么会哭,但也能感觉到压抑的气氛,也都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赵萱强忍着泪水,给自己和福爷爷都满上了酒。
“来!爷爷!我敬您!”
顾章华突然站起身,学着刚才赵萱的样子,踩在凳子上,朝大家喊。
“大家伙都别哭!听我说两句!骄阳峪,不会散,你们的家也还在!”
果然,大家伙听顾章华这么一说,都纷纷抹着眼泪,满怀期待地看向顾章华。
顾章华尽量把嗓门放到最大,争取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接受招安后,大家有三个去处。第一,想去县城找打工的亲人团聚的,我会出银子,贴补大家租房的租金,绝对让大家有家可归,补贴期限暂定一年,我相信你们一定有自食其力的那一天。如果一年不够,那就两年,你们记住,我不会不管你们的!”
赵萱首先惊了,她拉了拉顾章华的袖子。
“你想好了?可不能忽悠大家!”
顾章华低头看向赵萱。
“这两日我就在想这件事,早想好了。”
这时,已经有人在问:“那第二个去处呢?”
顾章华答:“这第二个去处,就是介绍你们其中一些人,会点手艺的,去我家郊外的庄园打工,管吃管住,有田可种,有鸡鸭可养,总之大家可以凭本事凭手艺赚取工钱养活自己!”
有人已经朝顾章华举手,喊着:“我愿意去!我会种地!”
顾章华朝那人点头示意,又接着说。
“第三个去处,就是还留在骄阳峪,自力更生就好,我不会强求大家离开,不过,我不建议像福爷爷这样的老人,还有孩子们留下,毕竟城中有医馆,庄园有大夫,就算突然得病也会得到及时的医治,我会出银子给老人们养老,也会出银子让孩子们有学上,大家都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