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已经同意离职了，下午谈的。那笔遣散费，她说不需要。”2030年10月28日晚，从广隆海洋公园回别墅的路上，唐陶对坐在车后排的庄渔生说道。

“这段时间，她查出了什么没有？”

“没。不过，很明显，她还是不相信官方给出的虎鲸死亡原因。”

“找人盯紧她，别出什么乱子。”

“明白。曹校长说会安排林瑶到十九中的游泳馆当个教练，她答应了。”

“泰国那边呢？”

“对接好了，随时可以去接人。”唐陶说完，车已开到别墅门口。

“你上来跟我一起和川颜谈谈。她最近脑子也有点不清楚。”

“是。”

唐陶看到别墅第三层卧室的灯亮了之后，才熄火、下车，在前院抽了根烟，再进入里门，上到二楼。郁川颜正在茶台前整理头发。她套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下摆露出同样颜色的丝质睡裙。

“先坐。他还在洗澡。”

唐陶在泡茶位坐了下来。他能闻到郁川颜身上的香味，跟平常工作时不一样。这个快40岁的女人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身材，与他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衬衣卖雪茄的女孩没有区别。

“泡点菊花，刚从婺源寄来的。”郁川颜在唐陶对面坐下，递给他一个黄色的盒子，“说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现在谈。”

“还是等老板来吧。”

“那说不准，搞得不好他已经睡了。”

“他想让我们去一趟泰国。”

“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折腾那个孩子。”

“那个克隆人。”唐陶将装了四朵菊花的玻璃杯放在郁川颜面前，水烧好了，他在等水温凉一些。

“还是用他自己的细胞制造的。能改变什么呢？不是生命吗？不是人吗？”郁川颜说。

“你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不知道！我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想用孩子——孩子本身，来延续自己，庄舟都不够纯。没想到他是要复制自己，以孩子作为代价。他自恋得可怕，不是吗？”

“你跟老板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不懂他。”唐陶给玻璃杯里倒上水，四朵花上下翻舞。

“我确实不懂，你懂吗？你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吗？他就不应该让我去扮演那个孩子的亲生母亲，孩子信了，我也信了。复制的风险，我不是不清楚，何刚可是我的亲弟弟。我是不会亲手把孩子送到实验室去的，绝不可能。”

“老板既然让我跟你谈，就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川颜，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一次，我们都是一样的，很幸运的认识了他，改变了命运，包括你的弟弟。你后悔过吗？我没有。因为他，我们才能有机会参与了这样的棋局，即便是作为棋子。”

……

一直到唐陶下楼的时候，庄渔生还没有出现，他确实是睡着了。

2030年11月3日上午开始，阿莫就发现庄舟的脸色不对，整个人精神涣散。庄舟在宿舍休息了一个下午，晚上还是照常来到了那间教室，面色苍白。

“你病了？”阿莫问。

“有点低烧。可能是前段时间的表演强度太大了，没休息好。”

“看过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