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好不容易止住涕泪,对着关上的门一阵气恼,才要拍门再喊两声,门就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楚元元把手里的玉珏塞到田七手里,“拿好!坏了你赔。”
田七看着手里的东西,想起老夫人的话,还要再说些什么,门又一把被从里面关上了。
她在门口又连着喊了好几声,楚元元也只当没听到,
这定北侯楚家,没一个拿原身当亲人,楚元元自也不想多理会。
那个祖母,又不是亲的,只不过是个继奶奶。
要不是古代约束太多,如今还等着人家帮自己备嫁,以便脱离楚家的辖制,谁稀罕理会他们。
楚太奶对原身倒是还不错,可惜死得早,原身十岁上人就没了。
而且她儿子还娶了媳妇忘了娘,孙子成了定北侯都没说把老太太接到京城享过一天福。
楚元元一边把顾四给的定亲信物放进鲁班盒子,再放进空间,一边盘算着自己的处境。
这定北侯府,原是定国公府,是父亲楚瑜用命一场场拼军功挣来的。
可惜父亲楚瑜和母亲陆怡先后殁于疫病,两人膝下无子,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幼女楚元元。
定国公楚瑜的爵位,在楚家祖父的陈情下,由其弟楚玮降等袭了定北侯爵位。
楚玮袭爵后第一件事,便是由着妻子和老娘把大哥留下的唯一侄女,送回老家自生自灭,
原国公府里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鸠占鹊巢了。
要不是他们想通过原身拿到母亲陆怡藏起来的嫁妆,又顾忌着原身背后牵扯的人脉和婚约,原身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楚家祖父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他得靠着二儿子养老送终呢。
没准他还觉得自己做得对,毕竟大孙女没了父母的庇护,那有再多的钱财她也保不住。
曾经的国公府大小姐,成了如今别人嘴里克父克母的不祥孤女。
开始头两年,父亲楚瑜留下的产业还尽能够楚家人花用,楚元元的日子也就还算安宁。
只是,楚家原不过是个乡下小地主,突然发迹不懂经营,没几年,产业就败得差不多了。
楚瑜留下的产业日渐消耗,楚家人便更不愿意放弃陆怡的嫁妆了。
陆怡的娘家,原是大启朝巨富,出嫁时嫁妆足有一百八十抬,楚瑜能娶到陆怡,当年可是羡煞不少人。
只是随着楚瑜夫妻过世,楚元元被送回老家,陆家和楚家便再无来往。
楚家人想要陆怡的嫁妆,只能不停的试探楚元元。
所以,楚元元的奶娘和丫鬟陆续不见了,楚元元身边值钱的东西,也陆续消失了。
到楚太奶过世后,母亲陆怡托楚太奶替原身保管的田地山林,也在原身不知情下,被改换了主人。
原身本还算自在的田园生活,一下子就变得凄苦起来。
要不是原身跟着太奶学会了精打细算,还有些楚家族人因楚太奶和她亲奶奶的香火情,对原身有些怜惜,原身后面这几年的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
想着想着,楚元元的眼神狠厉了起来。
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里可不是前世的法治社会。
虽然碍于礼制,明面上她能做的事有限,可这世也不会有前世那无处不在的电子眼和故意伤人罪的法律限制她了。
只是她暴虐的心思才起来几瞬,就想到了师父,眼前好似还能看到他担忧的眼神,
她的心颤了颤,她答应过师父的……哪怕随心所欲,也不能成了情绪的奴隶。
师父说,道法自然,清静无为。人不要和自己为难,可人如果是生了心病,那也不能放任不管。
楚元元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太上老君清静心经》。
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舒了口气,楚家人欠了她和原身的,她只一报还一报。
她只是要想替自己和原身讨回公道,仅此而已。
直到院子内外再无动静,楚元元才再次打开房门。
看了看天色,约莫是戌时,大概夜里七八点的样子。
她先给自己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吹灭了屋里的灯,从里面把门闩上,便从窗户爬了出去。
她得趁着这两天有空,把原身的事做个了结。不然等她嫁出去了,再想回来可未必有现在方便。
先去找便宜祖母好了,田七刚拿了东西回去,或许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
而且,老夫人的“寿安堂”算是这侯府里她最熟悉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