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横跪伏在地上,给姬安连磕三个响头,在这个尊卑有序的时代,兄长给弟弟磕头是大忌。
但此时此刻,两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姬安理直气壮的受了这三个响头。
“行了,起来吧,我还有件事问你。”
姬横忙道。
“知无不言。”
姬安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
“我问你,当初我从东胡战场回来王都,是谁告诉你我会经过无终县,并让你在那提前设伏的?”
闻言,姬横一僵,面色尴尬道。
“这问的什么话,就不能是为兄自己猜到的吗?”
姬安当即冷笑道。
“呵,这就是你说的知无不言?看来我还是让你的儿女自生自灭吧。”
姬横脸色一变,急忙求饶道。
“不不,愚兄错了,一定讲实话,只是这人……”
说着,姬横脸颊一红,竟然有些羞耻,挣扎片刻才叹气道。
“说出来实在让人无地自容,此人……只是一戏子也。”
戏子?
姬安也愣住了。
姬横娓娓道来事情经过。
原来,当初姬安还在战场上的时候,姬横听闻了他的神威,就下定决心不能让姬安回到王都,否则又是一个大敌。
不过他和旁人一样,只觉得姬安会跟随大军一起,从渔阳郡回到燕国,所以打算派人去渔阳郡截杀。
然而正巧的是,姬横那天听了一场戏,见到一个戏子长得俊美,心中难耐,便以重金求得春宵一晚。
一夜春风过后,姬横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酒后失言,就把刺杀姬安的想法说了。
谁料那戏子听闻,直接笑着说,姬安不可能从渔阳郡回到燕国,一定饶了路。
姬横不信,那戏子便分析道。
“公子何必不信?那姬安在战场上大发神威,以一己之力反败为胜,大破东胡,必然是个了不起的聪明人。”
“如此出风头,他焉能不知已经成了几位公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若还傻乎乎的走渔阳郡,岂不是自讨死路?”
一番话说出,姬横当即酒醒了大半,觉得非常有道理。
接着,那戏子便道。
“奴觉得,公子安一定会绕路,并且走的是东边路线,在辽西郡和右北平郡的交界处。”
“那里有一个无终县,是个大县,可以作为途中休整的地方,方便更换马匹、补充食物水源。”
“我要是公子,就在这里埋伏一些人刺杀姬安,不管成不成,都可以故意留下证据,陷害给旁人。”
姬横当时听傻了,感觉十分有道理,却又不肯承认自己的智慧还不如一个戏子。
所以强忍着没有动弹,直到次日与手下人商量的时候说出这一番计策,手下人纷纷惊为天人,赞叹他聪明机敏。
姬横更加觉得羞愧,便隐瞒了戏子的事情,只说是自己想到的,然后派人去无终县提前埋伏刺杀,并留下诬陷姬盛的证据……
姬安听闻这些,疑惑道。
“那你后来遇到事情,怎么不去找这个戏子商量了?若是商量之后,你不可能做出王都刺杀这么愚蠢的事情。”
姬横老脸一红,后悔道。
“唉,他所在的戏团并不在一个地方久留,蓟城演了四五天就离开了,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说什么也要留下他!”
“如此智慧之人,竟然只当一个卖肉的戏子,实在可惜,若他能帮我成王,我必给他一个丞相之位。”
姬安一愣道。
“丞相之位?这年代女子还能当丞相?”
姬横也愣住了。
“什么年代?什么女子?那戏子是男儿身。”
姬安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