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灯火摇曳,清风吹过墙来,窗户被推开,让萧雪一惊。来时不见月,此时正是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她望着窗外的清冷月光,心情复杂。
“不能逃吗?”萧雪问:“明知道有仇人寻上门,就一定等在原地?”
“人常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萧雪笑了笑,说:“若真是一言既出,又何必说出来?能说出来就不是大丈夫,因为真正的大丈夫不需要发誓做保证!”
风岚师太笑笑,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师父……”
“照顾好你的表姐。”
“临走前我想送师父一些东西。”
风岚师太笑着问:“是你做得那些柱筒?师父玩不来那些东西,再说你也见识过师父的剑法,不用担忧。”
“万一师父的仇人下毒偷袭呢?”萧雪一脸焦急地握住风岚师太的手说:“万一师父的仇人不是一个人来的呢?他们以多胜少……”
风岚师太摇摇头,似在笑话萧雪的天真,她说:“约定好了的。”
约定好了的?约定不就是用来打破的?
萧雪只后悔这些年只精进技术,没有想过培养得力的人手,在师父这也拒绝那也拒绝的情况下,没办法找人盯着。
“回去吧!”
这也就算了,风岚师太还一再的驱逐她。萧雪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只看见风岚师太微笑着挥手。
这一晚,月光投进窗户,照得满室明亮。根本睡不着,萧雪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睡不着,谁知当她推开门,床榻上坐起来一人。
“你也没睡?”萧雪意外。
“没有。”苏栖榆说:“只要一想到父亲,我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萧雪,你跟你爹是怎么相处的?”
“我也快七年没见过父亲了。”萧雪说:“也不记得他如今什么模样。”
“你父亲可疼你?”
“疼的。”萧雪想到当年,她也曾被父亲牵过手,也曾被抱过,被维护过,但是时间太短暂了,更多的还是前世父亲的影子。她不想说太多,只对苏栖榆说;“快睡吧!你不说你家仆人已经到了济安镇?”
“嗯。”苏栖榆重新躺下,萧雪跟着爬上床,两人并排躺在一起。
萧雪以为,苏栖榆父亲那边的家仆是来直接把人接走的,没想到的是,当萧雪师徒三人等在门口时,看到的竟是一个很会摆谱的婆子,一个眼高于顶的大丫环,以及一个目中无人的中年汉子。
这三个人像一家三代人,婆子是汉子的亲娘,大丫鬟是汉子的女儿。
风岚师太行了一个佛家礼,还来不及说话,那婆子就拿出一个钱袋子,说:“老婆子要在你这里住半个月,八个月后再上路护送大小姐回家。”
“这……”风岚师太接过钱袋子,想要询问一番,谁知那婆子竟大模大样的走进了青山庵。
“小鸢,扶着点我老婆子,这台阶我有点看不清。”那婆子似没看到站在她右手边的苏栖榆以及萧雪。
看不见萧雪不要紧,那苏栖榆可是这婆子要接的小主人啊!
萧雪想要拦住这比主子还装模作样的婆子,谁知竟被苏栖榆抓住手,不让她上前。
中年汉子去拴马了,风岚师太已经跟了进去,苏栖榆这才牵着萧雪走进了青山庵。
苏栖榆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替我委屈,但是不要说话,不要跟她们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