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话已经在嘴边,曹一知的心打起了退堂鼓。
她最近总是做一些脑子一热的事情,包括救下试图‘轻生’的张悦婉、和公司解约、昨晚语言调戏宋元启、两人一起回来潇竹园5号,以及现在,和宋元启掏心窝子。
宋元启的掏心窝子可能就是个比喻,他这个人看起来这么正直,就算分享什么私密事,最多也就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曹一知的掏心窝子可不是,她要是真的掏,说不定得吃牢饭。
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曹一知却要退缩了。
大晚上的脑子一热想出来的多数不是什么好想法,当时也不知道到底想到什么,奔着顶多两人翻脸,被宋元启送进监狱,她从此封心锁爱,对人世间的情感不屑一顾,所以才想到要和宋元启摊牌。
想法有点极端,甚至当时脑海里都有一个画面,她在牢房里对着天窗空流泪。
不知是不是求虐,一想到爱人背叛,独自心酸的场景,她的心痛的同时居然还有点酸爽,大概这就是为什么会想到坦白的原因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秘密应该伴随她一辈子,死后带进棺材的那种。
母亲的死已经为她扫平了后路,说实话,她没有必要为宋元启做到这一步。
爱人之前,要先爱自己。
已经足够了,曹一知心里已经拉上了一条底线,除了她亲手杀死曹潇这件事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事无巨细地告诉宋元启。
“那天,”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没有去凤凰山,是因为曹潇强行阻止我出门,要我必须按照他的意愿待在家里,和我以前的同学都断绝联系,我不肯,第一次尝试和他吵起来,我当时已经高考完,很快就要十八岁了,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他的控制下,我已经知道了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看过光明的我没有办法再活在黑暗里,我试图冷静地跟他谈判,我想要过的生活,他当时生气极了,他没有办法接受我居然有自己的想法,竟然大胆地想要脱离他的控制,他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眼睛很红,好像真的想要杀了我,我的母亲跑过来想要试图阻止他,被他踹飞,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他掐死的时候,曹潇松开了他的手,原来是他被母亲砸了后脑勺,一时吃痛才松开了我......”
宋元启一直牵着曹一知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掌心冒汗,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心疼。
像曹潇这样的控制狂发现其周围的环境或人不再如预期般受其摆布时,可能会经历一系列强烈的负面情绪反应,包括愤怒、挫败、绝望甚至恐慌。这种情绪上的失控感对于控制狂而言,是极为陌生且难以接受的,因为它直接挑战了他们构建起来的自我认知和世界秩序。
在极端情绪的控制下,控制狂的理性思维可能会受到严重抑制,取而代之的是原始的冲动和暴力倾向。
曹潇完全可能会将曹一知的反抗视为对他个人权威的公然挑衅,进而产生强烈的报复心理。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杀人作为一种极端的、毁灭性的手段,被看作是恢复控制、消除威胁的最后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