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卿灵笑道,“还没忙完,干脆在这坐坐再进去。”
“卿灵哥,现在这么忙,您的冬闱怎么办?”
想起冬闱竹卿灵略微沉默了下道,“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羡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道,“卿灵哥,没想到你的埙吹得这么好听。”
“是吗?我也是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练练。”
“这个埙上的人像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埙是在栖乐寺开过光的,所以上面有妙善大师的法相,我每天拿着埙都在祝祷,希望妙善大师在天有灵保佑这场灾难快点结束,羡君,你我也是有缘,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这个埙就送给你。”
“真的?卿灵哥要是这么大方,那我也不客气了。”
竹卿灵笑而不语将埙递给羡君,羡君双手接过练声道谢,只见埙古朴雅致,妙善大师的金色法相在月光的影射下若隐若现,羡君初触时只觉似有一阵真气隐隐传来。
羡君忍不住问道,“卿灵哥,这似乎是件法器呀。”
竹卿灵笑道,“是不是法器关键看是谁在用,就像妙善大师,世间万物都是她的法器,有些东西看似是邪物,但能用到正道上也是好的,关键看怎么用。”
羡君笑道,“卿灵哥的意思是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关键看怎么用了。”
竹卿灵笑道,“这可话不是我说的,可是魏前辈说的。”
羡君笑道,“卿灵哥真乃君子也,换作有些人可能就当作自己的原创了。”
“可以借鉴,但是不能抄袭,有时候稍微借鉴一下也是可以的,只是稍不留神就被认为是抄袭了。”
“卿灵哥的见解独到,看来您平时也涉猎挺广的,您看不看小说?”
“也看一些,像查先生的小说我就特别喜欢,尤其喜欢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我也喜欢查先生的小说,卿灵哥我有位同学在写小说,等他完稿了,我第一时间拿来给您看。”
“好呀,那位同学叫什么名字?这么有才都能写小说了。”
“他叫姚喆,怎么样?这名字好听吧。”
“好听,想必他的小说跟他的名字一样好。”
“那肯定。”
“羡君。”
“哥,您是不是有事?”
“玄英之劫不能用蛮力强行化解,只得用妙然之法,才能渡劫成功。梦中即是归家处,生里方是魂来处,幻境拟虚终是空,道兮法兮真乃是。”
听到此处羡君不由奇道,“卿灵哥,这四句话您也听过?”
竹卿灵笑道,“幼时曾听家中长辈说起,说是其中大有玄机,当时我想难不成做个梦就解决问题了,现在想想似乎明白其中所指是何意了。”
“何意?”
竹卿灵笑而不语,羡君急道,“卿灵哥,您就告诉我吧。”
竹卿灵笑道,“羡君,过后你便会明白的,我办公室还有事,我先过去了,明天见。”
羡君失望道,“好吧。”
见羡君嘟嘴佯装生气状,竹卿灵不免觉得好笑,笑道,“羡君,每个人对这四句话理解的意思都不一样,要是我现在说了我的理解,说不定你就被我误导了,自己悟出来的才是正确的。”
“行吧,既然您这样说,那我这就自己悟去。”
见羡君转身离去,竹卿灵心中默念,有羡君和相忘在,这个劫难必能安然度过,心中再次祝祷,妙善大师在天有灵保佑这场灾难快点结束。
羡君见实验房内依旧灯火通明,心想必是长隐巾还在熬夜研制药物,不由感慨,如今形势这么紧迫,身为国家公卿,既有像牛公博、羊佛海和郑恒这样首鼠两端,临阵脱逃之人,也有像竹卿灵,古笠和长隐巾这样挺身而出的人,正是如此,九州才能延绵五千年不倒。
长隐巾配制了好几种方子但就是差点功效,齐孟等人一直未归,只有拿到絜钩身上最原始的病原体才有用,长隐巾不免有些焦急,天气越来越冷,病患们的身体也越来越差,除孔壬山外不少地方已经有感染者死亡,孔壬山在长隐巾和竹卿灵等人的努力下虽出现病危者,好歹无人死亡,但这样拖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长隐巾越想越伤心,便掏出小册子写道,“博君,感觉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我想要放弃,一了百了,我也不是那么伟大,看到病患们痛苦的呻吟我很心痛,可我似乎什么也做不了,研制出的药没有效果,好像还增加了他们的痛苦,我应该怎么办?放弃还是继续坚持,作为一名医护人员临阵脱逃不是我的做法,想到你,我还是有了动力继续研制药物,很多地方的感染者已经开始死亡,我们这里全靠卿灵舍命相护才暂时没有人死亡,我真怕再这样下去卿灵会出现问题,他本来就在高负荷工作,严重透支着自己的健康,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崩溃,他们单位上的人特别过分,全都跑回家休息了,整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却把他和一个小姑娘弄过来,明知道他马上要参加冬闱了,还这么折腾他,唉,博君,如果能活着回去,真希望能见你一面。”
写完这些长隐巾觉得舒服多了,似乎又有了一股极强的精神力量,长隐巾不免想到自己虽然灵力低微,但现在研制出药来比什么都重要,强撑着继续埋头苦干。
值班室内又冷又无聊,羡君呆不住便出来遛弯只见两个中年人坐在地上的台阶上,羡君便走了过去问道,“两位大哥,这么晚了不睡觉坐在这干嘛?”
当前一个胖脸男人说道,“小帅哥,我们快走了,特意在这坐坐。”
羡君奇道,“大哥,喝多了吧,还没解封呢,感染了可不能喝酒不然会加剧的。”
另外一个瘦小男人道,“小帅哥,我们没喝酒,屋子里太闷了出来坐坐,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羡君笑道,“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两位大哥,外面太冷了,还是进去休息吧。”
瘦小男人道,“我们马上就走了,还要去其他地方,本来还想去看看小竹,可看他还在忙,我们不好打扰他,小帅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带句话给小竹。”
羡君听着古怪便道,“您说吧。”
两个男人一起道,“谢谢他。”
羡君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呢,放心我一定带到。”
两个男人笑道,“多谢你了,那我们就走了,再见。”
羡君笑道,“这就对了,快回去休息吧。”
两个男人微笑作别,羡君转身离开只听得其中一个男人道,“也该去看看老婆孩子了。”
“看看,缘分一场。”
羡君只觉奇怪,但一想因为隔离时间太长,很多人的精神都出现了问题,有些人喜欢自言自语,有些人喜欢跟植物说话,便也没当回事,可回到值班室发现扳指发出淡淡绿色光芒,刚刚自己没注意,再一联想到,瞬间觉得不对劲,立马拔腿回到刚才两个男人坐的地方,两人早已没了踪影,只听旁边的病房里传出哭天喊地声,又见长隐巾和竹卿灵急急忙忙跑去,羡君也赶忙赶过去。
一到病房只见护士正用白布盖住两个男人的脸,正是刚才与羡君说话之人,羡君满脸错愕,一个不留神滑倒在地,却被人突然扶住,羡君抬头一看,正是相忘,兄弟二人皆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