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猜想再如何的接近事实,都没有亲眼所见来的真实。哪怕所见不过只是一张脸,一张较诸记忆显得更加年轻。
但沈傲君很清楚,那就是义父。所以他难以抑制的生出了激动的情绪。而情绪的变化,更容易引起气机的变化。而此时,那盏油灯上的火苗再次一晃,重新缩回到了灯芯上。
“原来,他是你的义父。果然,就应该是这样。”大长老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只不过此时的称呼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的义父,是我当年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人。”老人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陈述。因为他的眼睛,自始自终都没离开过那盏油灯。
或许是因为老人接下来的故事与义父有关,所以沈傲君选择了静静的聆听,不做打扰。
“我记得,那是在三十年前。我偶有所感,仰望星空。只觉得天地气机微有滞涩。稍一查看,竟是因那远古的封印结界起了变化。”
“我原以为结界有变,欲要一探究竟,但可惜那变化如风云万变,转瞬即再难把握。”
“然而在两个月后,我便遇上了那个人,你的义父。”
“他是我所见过的最为惊艳的一个。何须、机敏、博学,这一些,很容易便会折服了许多人。而这也很快的引起了族中的注意。就和你那时一样。”
老人的言语里并不吝惜他的溢美之情,甚至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神情。
“所以,义父他也去过隐月城?”沈傲君问道。当初自己便是被
“原来,他是你的义父。难怪,难怪。”老人接连说了两个难怪后,继续着那个故事。只不过,此时故事里的称谓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你义父的到来,很快就赢得了全族的喜爱与欢迎,特别是年轻人。”
“你是不是想说,当年义父与你族中的某个女子相恋了。然后以此来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沈傲君突然开口道。
有才青年在外游历,偶入秘地,与其中的女子相恋。这样的剧情,在那些话本里都曾不止一次的上演。
就连沈傲君都忍不住的要吐槽。因为实在太过俗套。
“呵呵,大致上是差不多的。”老人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只不过,故事里的女子身份有些特殊。她是圣女殿的前任之主。”
沈傲君微感诧异,因为他知道隐月一族的圣女殿的主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圣女。而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隐月一族的圣女,也跟许多宗教的圣女一样,注定了一生只能孤守于神像之前。
“那后来呢?想来应该是个悲伤的故事。”沈傲君问道。在他看来,这个故事本身的可信度还有待商榷。
“你的义父带着圣女出逃了。”
沈傲君听着老人的故事,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这样的桥段实在太过狗血,才子佳人为什么就非得要私奔,才能显出所谓的爱情。
于是,沈傲君接着问道:“然后呢?”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你既然叫他义父,想来他应该是带着圣女回去了吧。啧啧,竟然能自由穿行于结界内外,真是奇才,奇才。”老人对于自己的推断,也是啧啧称奇。
“义父本就是不世出的奇人,这世间自然没有事情可以难得住他。”沈傲君骄傲的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但你可知道,情之一字,最是弄人。即便惊才绝艳如你义父,也终究能逃过。”老人说道。
“我记得,当初圣女出逃时,已是身怀六甲。若非如此,怎会担心走漏风声。”老人说道。
“什么?”沈傲君的脑中划过一道惊雷。
老人这话,像是一道利刃,斩断了沈傲君脑中缠绕纠结的麻团。虽然线头尽数断落,却也多出了继续组合成唯一线条的可能。
而这根线,极可能直指他的身世。
一个人最在意的是什么?特别是像沈傲君这样的孤儿来说,对于归属的渴望,远超一切。
而就在这时,老人手指朝着油灯中一点,那看似随时都可能熄灭的灯芯,再次窜起,就像是浇上了一瓢热油。
窜起的灯焰中,一个模糊的影像渐渐变的真实,那是一个如画般的女子,不见妖娆却处处透着一股圣洁。
那女子痴痴的望着某处,仿佛那里有着什么在吸引着她,且又让她感到困惑。
沈傲君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但这一刻他竟是生出一丝熟悉的眷念。然后,神情竟是出现了难得的的恍惚,忘乎所以。
沈傲君不知道自己恍惚了多久,直到在小古急切的声音中回过神来时,却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一道白光笼罩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傲君极快的从那白光中脱离出来,却诧异的发现那白光竟是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的伤害。
但沈傲君并不会就此认为,那只是从油灯上打过来的寻常光亮。
因为就在被白光笼罩住的短短一瞬,他只觉得有种被人从内而外彻底的窥视了一遍的古怪感觉。
“那油灯有古怪!”
沈傲君脸上再无一丝迟疑,扬手便向那油灯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