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钻了多少啊!”牛有铁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这泼天的野鸡,接的他整个人都麻了。
难怪这年代家家户户都想要生男,恨不能生一个“生产队”来武装,原来是劳力足啊。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有八只手都不够用,慌乱之下,想也不想,直接飞扑了过去,跪在袋子上,用手摁住被顶起的地方。
赵菊兰要跟去,牛有铁立刻把她支退,“去哪?守你的洞口去,把洞口守死了。”
赵菊兰又慌里慌张地跑回去守。
这刻,她也有和牛有铁一样的短缺感——手不够用。
当她再用手电筒照里面时,发现洞里空荡荡的。
“不见了?呃!”
“咋不见了!”
激动之后的慌乱,赵菊兰感到莫名其妙,想到它们刚刚都……现一下子就……就有些慌,她怕的不是不见,而是它们悄无声息的逃走,而她完全不知道。
“慌啥?啥不见了!”牛有铁胡乱嚷一句。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另头——也是他认为最保险的一头,突然有好几双翅膀在扑棱了,然后他就听到夜空中有呱呱呱的野鸡叫,这是欢快,是自由,是解脱,是嘲讽的声音。
“嗯?呃?这?”
牛有铁心里一阵刺挠,急啊,他完全是顾了这头弄不了那头。
“快,快去看看!”赵菊兰急的催嚷一句。
可话音刚落,就又听不到动静,一瞬间,麦秸垛周围就都静的出奇,落针可闻。
“达没在,达要是在就好了,唉!”
感受到那令人惊心动魄的呱呱声,赵菊兰忍不住叹一声。
“还有黑球!”牛有铁倒吸了口凉气说:“你刚刚上来时为啥不带黑球一起?”
“忘了,一着急我就只想着拿手电筒,哪会想到黑球。”
“哦!确实容易忘。”
牛有铁恍然大悟,不敢再问,他也跟着媳妇下去了,这能全怪媳妇一个人吗?
“不管怎样,袋子已经满了,满满一袋子啊!至少已经抓到大头了。”牛有铁宽慰道:“咱现在没必要慌了,慌啥嘛,又不是放飞完了。”
以他的判断,飞走的那几只可能是运气好,碰巧找到了出口,但大部分都还在里面蜷着。
赵菊兰没管他的话,这一刻,谁还能不慌,她做不到像她男人那种静如处子稳若老狗的心态。
她激动,兴奋,她撑不住,一着急就笨笨地自言自语,“有几只我刚刚看它们还在里面蜷着,结果我再一看它们就不见了,可是我现在看,它们又在那里,我胳膊短的,抓不到,它们躲的深的,把我弄的,心惊的一慌一慌的。”
赵菊兰的话,牛有铁也不想听,那都是胡言乱语。
“赵菊兰,你去那头守,那头肯定是个大漏,别慌的把洞口撂下就走,先用装野鸡的袋子把洞口堵了再去。”
赵菊兰照做了,她相信自己男人的直觉。
果然,刚走过去就照到了野鸡,趁它们还在盯着刺眼的光震惊时,她一把就抓了一只,其余嗖得退了回去。
“果然是个大漏。”赵菊兰得意。
邦邦邦地摔死,装进了袋子,又获一份心安,把刚刚的大惊压下去一些。
她不由得意一下,“掌柜的,你那里啥情况?”
听到自己男人也摔的邦邦响,赵菊兰又得意一下,“咦,你也逮到了。”
忽地想到什么,又激动地说:“那几只,肯定是刚刚从我这里吓跑回去的。”
话刚说完,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朝她身上扑来。
“啊呀!”
赵菊兰尖叫一声,身子往一侧斜过去躲,没躲好,就摔倒了。
“野鸡野鸡!是野鸡,别怕!”牛有铁赶紧解释。
“哼哼,野鸡你还往我身上扔,你故意的你!”她又紧张又激动,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我,我也是......”
刚刚他突兀了,也不知怎么的,眼瞎的,顺手就扔了过去,该被骂。
看赵菊兰较真的样,他又忍不住笑两声。
“你还笑,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