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菜到每回都当二哥的陪衬,但心里开心,至少打到猎物后二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抠抠搜搜。
二哥还是很慷慨的,动辄就是对半分,甚至有时候他还能拿到大头。
但他也知道,二哥之所以那么做,主要还是为了提振自己的信心,增强打猎的动力,打猎本来就是一件极其枯燥乏味的事。
除了爱好之外,其实更多的还是被一种令人欲罢不能的“收获感”撑起的。
尽管那时候分的猎物都是牙签大的野鸡兔子,稍微大点的是果子狸,獾子之类,但那时候的他很快活,很积极,只要二哥喊,他随叫随到,哪怕天上下刀子,他也从不缺勤。
想到这里,牛有铁怦然有种良好的预感,二哥可能又要来找自己打猎了。
想想又别是一番心动,前世自己经常是二哥的陪衬,这世会不会反转一下呢?
“可恶,尾巴咋又翘起来了啊!”
“低调……”
“达,我想尿尿。”这时大庆突然说道。
“尿尿?”牛有铁笑了笑,松开了大庆。
大庆掏出小的跟牙签大小的物件,朝着眼前的黑暗泚漉漉放起水来,完了后便开始在火堆上跳来跳去。
一边乐呵呵叫道:“燎疳了,燎疳了!”
燎疳是麻油村一种习俗,每年正月二十三进行,目的是祈求新的一年无病无灾,生活红火。
二庆看到就激动,也挣脱开,在火堆上跳来跳去。
看着俩儿子欢快的样子,牛有铁心动,也跟着起来跳,很快,两胯就燎的热乎乎的。
“牛有铁,你父子仨美得很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牛有铁停下,转过身去,一个约一米八高的大汉赫然出现在眼前,对方清瘦清瘦的,手里拎着一瓶秦川大曲略有些摇晃地走了过来。
牛有铁一眼认出了他。
——马猴。
马猴其实叫马厚,麻油村人不分入声和去声,加之有调侃之意,便叫成了马猴。
马猴跟牛有铁同岁,小时候跟牛有铁一起长大,算是同村发小,关系还算不错。
但成家立业后俩人就再很少联络,关系便从此定格在了小时候的上山下山,抓知了掏鸟窝,偷瓜逃学的岁月里。
“马猴。”
牛有铁颇亲切地喊了他一声,感觉以前的美好时光又回来了。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睡觉?”马猴笑着走了过来。
牛有铁知道他家就在距离这不到一百米的地坑内,走路也就几分钟的事,便猜到他可能出门随便走走。
但是喝酒这一块,牛有铁在记忆中并没有搜索到多少。
他不是酒鬼。
但有可能是喝酒驱寒。
不过他家也没那么宽裕呀,这年代人哪有那么多酒喝?即便酒很便宜……
“睡不着,带孩子出来走走。”牛有铁中规中矩地回答。
尽管前世关系好到两小无猜,但毕竟时隔几十年了……再说牛有铁也不喜欢那种一上来就毛手毛脚,趁对方不备放一跤的铁哥们关系。
可能是经历过了世事沧桑,他早已厌倦了那种……总之,他喜欢循序渐进的关系,这样才令他舒适。
没想到马猴一走到牛有铁跟前,一把就把他搂住了,就差搂住脖子在身后使个绊子,牛有铁一阵厌恶,对他的好感瞬间全无。
但下一秒,马猴就哭了起来……
“嗯?咋啦?”
牛有铁给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