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深嗓音掺杂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明徽却不受他蛊惑,甚至有种焦灼感爬上心头。她清楚感知到脊背抵着的炽热,熏得她千万个毛孔都炸开,热意源源不断流淌,让她手心都冒汗。
她神志清明起来,竟不自觉怀念起之前疑心满满的神经病了。
他越平静,她越担心。
风暴后的平静,随之迎接的是更大的风暴。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呼吸渐趋平稳,潮热气息扑在她耳后,将耳垂染上一层赧红。
明徽紧绷的身体慢慢舒缓。
身后,霍砚深却骤然睁开双眼。
他望着她,眼底荡漾的波纹是怜惜、乞求,夹杂几分失望,仍尚存希冀。
“你就这么想去海城?”
耳边炸开的声音是从地狱传出的低吟,令人毛骨悚然。
刹那间,明徽汗毛倒竖,冷汗直流,残存一丝睡意也消失,脑中千回百转琢磨这话里含存的意思,迅速找到最佳答案。
“去海城不是之前就说好的嘛。”
她干巴巴回答,收缩身体想摆脱强硬束缚。
霍砚深偏不随她意,她越收缩,他箍得越紧,甚至伸一只腿环上她腰。
明徽有些喘不过气,“你松开,我喘不过气了。”
霍砚深松开一瞬,只是女人还未来得及喘息,就被一股大力强硬扳过身子,面对他。
明徽眉宇紧凑,暗含几分不悦。
“你不起床?”
窗帘还拉着,她看不见对方表情,只听男人嗓音低沉,应一声。
“不起,今天没事。”
接着,粗粝拇指抚上她眉心,明徽眼睫微颤,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温柔。
温柔是毒药。
明徽心头涌起巨大恐惧,潮水倒灌入七窍四肢,窒息却无法挣扎。
当下情况,无异于她穿一身皇帝的新衣。霍砚深明明知晓真相,却迟迟不戳破,只让她表演,似是想要看看这新衣能遮掩到什么地步。
霍砚深目光低垂,看清她表情。
挣扎的,痛苦的,却又死死忍耐。
他心头莫名窜起一股火苗。
明徽为何对他这种态度,明明他才是她丈夫,可她藏着的秘密,心中的情绪不对他表露半分,反而处处隐藏。
“那我起床收拾东西。”
明徽商量的口吻,不敢触怒他逆鳞。
“不,时间还够,再睡会儿。”
霍砚深闭上眼,怀抱挟着怒意,故意作弄似的紧紧抱住女人,不给她丁点喘息机会。
明徽又抗议,双手乱抓,在他背后划出道抓痕。
男人只当听不见,按住乱抓乱挠的猫爪,下巴抵在她额头,制止她。
幽幽兰香,又夹杂明徽身上清新味道,形成最好的催眠剂,安抚他几日以来晕头转向的忙碌和疲惫。
他黏着她,拥着她,感受到两厢贴合的心脏在胸腔跳动。
急促促的,真没出息。
明徽思绪惊起,又落下,来来往往多次,折磨得她难捱,实在想不通男人此意,还不如之前威胁她、警告她,用权势金钱亲情压她来得畅快舒服,总是这样,反让人难受。
几息之后,男人呼吸渐慢,似乎又陷入沉睡。
明徽微不可查动动手指,想偷偷摆脱束缚。下一秒,男人出手,强硬按下她冒出头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