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筠却是掏出几两碎银子,塞到了衙役手中,那衙役一见银子,里面变得慈眉善目,笑道:“瞧瞧,这才是讲究人儿,我说公子啊,你何必为了个泥腿子跑来找麻烦?就那老头说的夫妇,咆哮公堂,已经被知府老爷关入大牢了,我劝你啊,少掺和这事儿。”
“你说什么?”
周松一听,脸色吓得煞白,他赶忙喊道:“我那儿子和儿媳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么会咆哮公堂?这位大人,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
“老不死的,你这是说咱知府老爷断冤案吗?”衙役恶狠狠地盯着周松骂道。
周松惶恐道:“小人哪里敢啊!这位大人,求求您让我见儿子儿媳一面,他们肯定是有苦衷啊!”
“滚滚滚!”衙役手持水火棍,正要驱赶周松。
沈立筠又掏出几两碎银,笑道:“老人家的儿子儿媳出了事,自然心里着急,还望这位大人多多包涵。”
衙役骂道:“就那两个不开眼的东西,把知府大人气得够呛,你们想找死别拉上我。”
沈立筠却是怒了:“若是犯了国法倒也罢了,气着知府大人,这算是什么罪行?我要见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赶紧滚!”衙役言语不善道。
沈令月冷哼道:“劳烦通报知府大人,就说沈家来商量赋税的事,但求一见!”
“沈家?”
衙役神色顿时缓和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冷冷说道:“等着,容我去禀告知府大人。”
沈立筠神色一亮。
自己怎么把沈家给忘了,应天知府与沈家的勾结可不浅。毕竟他还指着沈家给他在乡里收税呢,自然是轻易不敢撕破脸,对于沈家人来说,多少面子还是会给点儿的。
沈立筠给了沈令月一个安心的眼神。
自己这个姐姐不愧是沈家女强人,对于问题根源所在,她总是能一下子找出来,并且提出其中重点。
啧,哪哪都好,就是有点憨……
就比如现在,自己盯着她看,她居然会脸红?
这么纯情的少女真是让人有负罪感啊……
正想着,衙役“呼哧呼哧”跑了出来,喊道:“知府大人让你们从哪来,回哪去!”
沈立筠微微皱眉,大步走向府衙前的“登闻鼓”,衙役脸色一变,喝道:“你要做什么!”
只见沈立筠双手攥成拳头,用力向“登闻鼓”砸去。
“登闻鼓”便是民间常说的“鸣冤鼓”,大宋还专门设立了“登闻鼓院”,用以审理百姓告御状的案件。
不过“登闻鼓”只设立于京城开封府,其他地方的衙门设立“堂鼓”,用处是一样的,击鼓只为见官员,而非为了鸣冤。
宋州此时已升为应天府,作为大宋的陪都,眼下也是有设立“登闻鼓”的。
“咚咚咚!”
一声声重鼓如雷鸣声,击得衙役心尖儿一颤。
便在这时,应天知府赵先礼急吼吼地快步走出府衙,径直冲到沈立筠面前,喝道:“住手!别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