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魔将军墨殇离去之后,阿甲将那柄短刀往腰带上一插,随即伸出一只肥腻粗短的大手,竟朝着漪澜的脸上摸了过去。
“嘿嘿,果真是天界的仙女呐,这皮肤当真是细嫩无比,别的做不得,摸摸总是行的吧!”
他嘴里嘟囔着,那咸猪手便顺着漪澜的脸蛋儿缓缓下滑,眼看便要落到漪澜那高耸的胸脯之上。
屈辱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从漪澜的脸颊上簌簌滚落。她满心的羞愤与绝望,却又无力挣脱。
然而,就在那想象中的亵渎即将触碰到之时,一道黑影如电般闪过,一身黑衣的南宫离猛地闯了进来。
只闻“噗呲”一声,阿甲后背已然中剑,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愕,显然未曾料到这报应竟来得如此之快。旋即,他便仰面倒在地上,鲜血在其身下蔓延开来。
南宫离面无表情,从他身上拔出长剑,而后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劈在绑着漪澜的锁链之上。那锁链在长剑的劈砍下,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火星四溅。
待所有枷锁皆被解开,漪澜终是承受不住这一番折腾,身子一软,昏厥了过去。
南宫离见状,微微皱眉,嘴里嘟囔着:“哼,女人家就是这般麻烦!”
言罢,还是上前将她拦腰抱起,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这密室之中。
当漪澜再次悠悠转醒,她发觉自己正躺在须弥之海的一块青石之上,身上披着南宫离的外袍。
海风轻拂,海浪声声,此起彼伏,仿若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南宫离手握一根竹笛,静静地吹奏着一首小调。那笛声悠悠扬扬,婉转空灵,在阳光的映照下,南宫离的侧颜透着几分清冷的俊美,仿若那遗世独立的仙人,不惹凡尘。
“醒了?”南宫离停下吹奏,目光淡淡地瞥向漪澜。
漪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好似天边晕染开来的晚霞,娇艳而又羞怯。
她垂眸低声道:“多谢魔尊相救。”
此刻的她,宛如一只受惊的猫儿,脆弱娇柔,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娇媚。
南宫离微微挑眉,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抓你?”
漪澜轻轻摇了摇头,努力回忆着先前的情景,半晌才缓缓说道:
“我当时被他们打晕了,不过……不过我在昏迷之前,隐约看到地上刻画着许多诡异的图文,仿佛……仿佛是某种神秘的阵法。”
南宫离听闻,握着竹笛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沉默片刻之后,方道:
“本尊已通知你凤族中人前来接你,你在此地稍作等候便是,想来他们应该很快就到!”
见南宫离起身欲走,漪澜心中一急,忙道:
“那些歹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追来,魔尊就不能再多待片刻吗?”
南宫离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
“本尊在此地设了结界,此处甚是安全。再者,让天界的人瞧见咱们待在一起,于你的清誉可是有损!”
听到他如此说,漪澜不禁急道:“我不在乎这些,魔尊难道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南宫离却仿若未闻,身形一晃,便乘着那清风,飘然离去。
漪澜望着他那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地怅然若失,仿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他的离去而消逝了。
直至凤族的人匆匆赶到,将漪澜小心地扶到云辇之中,而后离去,南宫离这才从一棵梨花树后缓缓走出。
他静静地望着那辽阔无垠的大海,看着那海浪呼啸着奔腾而来,又呼啸着奔腾而去,眼神中透着一抹旁人难以捉摸的深邃。
时光仿若那潺潺流水,转瞬即逝,悄无声息地便溜走了。
叶明华继任月神之职,已然将近万年之久。
九重天昭告四海八荒,即将为月神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
朝阳宫内,轩辕昊阳端坐在那雕饰精美的桌边,几个侍从依次鱼贯而入。
“启禀殿下,为月神准备的月神冠和霓裳月桂裙已然制作完成了。”侍从恭敬地禀报道。
轩辕昊阳闻言,微微一笑,道:“端过来让本殿下瞧瞧。”
侍从赶忙上前,将那月神冠轻轻放置在桌上。这月神冠与寻常凤冠大不相同,其上以仙鹤祥云为主要装饰,各色璀璨的珠宝点缀其间,仿若彩云奔月之时,那仙鹤正展翅翱翔,真真是别有一番意境。
“嗯,这月神冠如此别致精巧,想来明华妹妹定会十分喜欢的。”
轩辕昊阳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透着一丝期待。
就在此时,白柔姬身姿妖娆地走了过来,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娇声道:
“殿下,天天明华妹妹的叫着,也不知人家领不领你的情呀?”
轩辕昊阳哈哈一笑,伸手揽过她的纤腰,调笑道:
“怎么?这就吃醋了!放心吧,即便明华妹妹日后嫁过来,也妨碍不了你侧妃的位置呐!”
白柔姬却是一脸担忧的模样,轻轻挣开他的怀抱,说道:
“殿下有心了,只是那西天宫门楣显赫,即便天后娘娘应允了此事,可西天宫的那人也未必会答应呀。奴家还是另做打算,早早收拾妥当,回招摇山去吧!”
“回那破劳什子山做什么?那山早被母后的人给烧了大半了,听说还死了不少灵兽呢,还是明华妹妹帮忙重建的呢!”轩辕昊阳满不在乎地说道。
白柔姬听闻,不禁惊讶道:“招摇山被烧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轩辕昊阳握住她那白嫩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怕你伤心便没告诉你,怎么,这会儿不忍心了?”
白柔姬心中猛地一揪,仿若有一把钝刀在心底缓缓搅动,她有些茫然地捂着心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予安的身影。
不,不可能,予安早在万年前就被玄灵龟吞噬了……她在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可那身影却愈发清晰起来。
轩辕昊阳见状,忙安慰道:“本殿下的小白兔就是心善呐,他们那般对待你,你却还是惦记着他们……”
白柔姬的耳边仿若有那山风呼啸而过,她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她想起年少之时,年幼的予安趴在她的背上,她背着他,在那茂盛的山林间穿梭自如。予安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嘴里不停地喊着:“阿姐,快点,再快点……”
翌日,叶明华正在那月神殿中忙碌地处理着诸多公务。
白柔姬带着几个仙娥,袅袅婷婷地来到了殿中。
“拜见月神神君!奴家是朝阳宫的长史,奉殿下之命,前来给神君送庆典所需的衣物和头饰。”
白柔姬微微欠身,行礼道,虽说是行礼,可言语间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味道,看似恭敬,实则全无半分真正的敬意。
叶明华放下手中的公文,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本君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叶明华微微皱眉,问道。
自从授封月中天之主已近万年了,叶明华依旧不太习惯自称“神君”,而眼前这女子明显来者不善,她也只得端起神君的架子,略显无奈地应付着。
白柔姬抬起一张明艳动人的笑脸,脆生生地回道:“奴家确实和神君有过一面之缘呐,两万年前,殿下初来九重天,奴家恰好在朝阳宫外,曾见过神君一面呢。”
一般的女官皆自称奴婢,可眼前这女子却自称“奴家”,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叶明华自是心中有数。
“哦,不知长史如何称呼,可是还有别的事要找本君?”叶明华不动声色地问道。
白柔姬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几个侍从退下,而后笑道:
“奴家名为:白柔姬,神君不知,其实奴家不仅是朝阳宫的长史,还是昊阳殿下的侍妾呢。此次也是殿下让奴家前来给神君送这些物品,奴家和殿下想着早日跟神君处好关系,省得日后相处起来尴尬呀。”
明华闻言,轻轻一笑,反问道:“所以,你们的事,和本君有什么关系?”
白柔姬一边绕着手里的手帕,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神君莫要害羞呀,九重天谁人不知,神君日后是要嫁入天宫的,既然要嫁入天宫,那除了嫁给昊阳殿下还能有何人呢?”
“哦,所以,你今日是来示威的?”明华目光一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