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想嘛!”游野脸上带着一抹假笑,“到那一天知道了答案,你至少……嗯……能死个明白?对,这一点我是答应过你的,说到做到。”
“你不如让我提前明白明白?”
“那不行!”游野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行?”
“都说是死个明白;你要是提前明白了,那不就等于要提前死?”
“靠!”大林怒骂一声,伸手关窗,还捎带着拉上了窗帘。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台长陈峰果然被门上那“七零八落”气了个半死;糖片儿脸上藏不住事,想到昨晚和大林的对话,一个人躲在办公小隔间埋着头偷笑,唯恐被人听到,大林则装聋作哑。
此后的日子里,类似昨晚的怪事再没有出现过,也不知是被游野暗中解决了,还是幕后黑手不敢动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年中最热、最难熬的时光眼看着就要走到尽头。大林针对“八月十一”的调查仍在继续,只是进展寥寥;毕竟日常工作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随着越接近那个日期,调查的动力也越发不足,有一种“反正不差这几天”的消极情绪逐渐占据上风。当时间进入农历八月,不仅天气渐凉,大林的调查热情其实凉得更快,已经好几天没有再琢磨过“八月十一”的事情了。直到这一天,黄老师意外来到电视台,出现在他面前——他是被台长陈峰带着来到剪辑室的。
“大林,把上次文昌阁和龙口书院活动的视频资料全部拷贝一份,交给黄老师;市文联那边工作总结需要存档。”
“好。”大林接过移动硬盘,开始检索服务器目录。
电视台拍摄的原始素材都是高清镜头,容量极大;尤其是大型活动,动辄某个环节甚至全环节全程拍摄,拷贝过程往往起步就要半小时、一小时。陈峰陪了一会儿,等找到资料开始拷贝后,就道一声歉先回办公室去了,留下大林陪着黄老师闲聊。
有一搭没一搭地,自然而然就聊起了竹坑文昌阁。黄老师突然语带惊疑地说起一件怪事:文昌阁四楼的仓颉神像,居然在活动结束当天的傍晚莫名其妙从神案上摔下来,当场摔得四分五裂。
大林自然心知肚明,却故意装傻问道:“是被人砸的吗?”
“不清楚,没人看到。不过摔碎以后我们把碎片捡回来,发现神像原来早就腐朽了,外面一层漆看不出来,内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烂透了。”
“不奇怪啊,差不多一百年的东西了,又没有妥善保管过。”
“说得也对。”黄老师点头附和,“还有就是老胡,也是那天晚上突然大病一场,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前几天才出院回家,还要继续静养。”
“出什么事了,不要紧吧?”大林心里一惊;虽然立刻猜到胡老师就是游野口中被迷了心智的“胡家后人”,但本能地不愿听到有人因此受害。
“心血管方面的问题;按医生的说法,太大的毛病没有,但是年纪大了,偏偏那段时间里面又忙,作息时间不规律。以后要尽量静养,不能劳累,情绪不能过激。”
说这些话的时候,黄老师颇为唏嘘,有一种物伤其类的伤感,不复先前与胡老师理念不合时的怨愤。
“不严重就好。”
大林放了心,又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于是随口问起别事:“黄老师,您对永阳的民俗风情了解比较多,知道农历八月十一是什么日子吗?”
“农历的?”黄老师重复了一遍。
“对。”
“那是城隍的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