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馨倒了杯温水从厨房出来，莫芸芸正双眼红肿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怔。

她刚才在门外看到莫芸芸这副样子的时候简直不可置信。

印象中的莫芸芸一直是阳光的，爱笑的，充满活力的，什么是时候见过她哭成这样？还是这样不顾形象，大半夜哭倒在别人家门口，连站都站不起来？

“先喝口水。”她挨着莫芸芸坐下，握着她的手把水杯递到她手里。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

莫芸芸哆嗦着双手握住水杯凑到唇边，还没喝，又抽泣了一下，红彤彤的眼睛转向钱馨，泪水瞬间又充盈眼眶，滚落下来。

“喝口水，”钱馨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托着杯底，略微用力往她嘴里送，“你嘴皮都干了，喝两口润润嘴，也好说话。”

莫芸芸吸了吸鼻子，听话地喝了几口才往下放。

钱馨从她手里拿过杯子，放在茶几上。又从茶几上拿起两颗糖。

“吃吗？心情会好些。”

莫芸芸神情呆滞地缓缓摇头，钱馨也不勉强。将糖扔到一边，握住她的双手。

“说吧，把不开心都说出来，我帮你分走一半。”

莫芸芸瘪着嘴，颌肌抖动半响，又哭了。

“我……要离婚了……”

钱馨吃惊，瞬间想到那副摆在地上的婚纱照。她原以为是因为太大，挂墙不便，直接放在地上的，看来不是。

“怎么回事？”

莫芸芸这个恋爱脑，能让她主动说出离婚，铁定是对男方失望透顶了。

果然，莫芸芸闭上眼，沉沉地点头。

“他……在外面有女人。”

空调轻柔地送风，只有外机轻微的咔哒声在响。

钱馨张嘴想安慰，莫芸芸又开口了。

“他说那是他女同事，就是普通同事，跟人家清清白白，是我思想龌龊，是我想多了……”

莫芸芸眼睛通红，转头看钱馨，手指不自觉捏紧，“谁家普通同事忙前忙后帮刚入职的小姑娘找房子，还坐在床上拍照留念的？”

钱馨一怔：“还拍照？没穿衣服？”

“没看到穿没穿衣服，但看得出是坐在那女的床上。”莫芸芸抽了下鼻子，冷哼一声，露出嘲讽至极的笑，“三十好几的人了，心里一点儿数没有吗？帮女同事找房子，还帮着搬东西，累了还坐人床上休息……怎么人家大学毕业没手还是没脚的，人家爹妈都放心自己姑娘只身一人出来闯荡，他倒是不放心了……”

说完又低下头，捂嘴干呕两声。

“你不会是……”钱馨心一提。

“不是，我这几个月都跟孩子睡，而且，生花花之后我就上环了。”莫芸芸一抹鼻子。

“啊？”钱馨还以为今天刚事发呢。

她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放到膝盖上，抽出两张递过去。

“狗男人！”莫芸芸擤完鼻子又骂，“嘴里吐不出一句真话，有胆出轨，没胆承认，还说我疑神疑鬼，疑他妈个鬼！”

“消消气，消消气。”钱馨在她胸口顺着，看着莫芸芸不再愁苦的脸，心里倒是觉得，骂人总比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