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钱馨被钱妈叫了起来。

昨晚的春晚不好看。

歌不好听，舞不好看，相声小品不好笑，还硬上价值。她大过年的看个节目不就图个乐吗？还硬被教育一脸，一点儿都不开心。

钱馨中途没坚持住，眯着了，临近敲钟的时候，又被外面的鞭炮声炸醒了。

城区是禁放区，但是外圈一点还是可以放炮的。

12点一轮，夜里三点多一轮，早上五点多一轮。

钱馨看着镜子里发青的眼圈，揉了把脸。

过年到底哪里快乐了？明明都没有开心的事儿。

钱妈心急火燎地热好了包子，在楼上喊。

过年期间，摊贩们都回家团聚去了。虽说近些年也有不少店铺营业，但毕竟少。

钱馨妈早在年前就定好了包子，塞了自家和姑娘工作室那边的冰箱满满的。

钱馨人都麻了，那么多包子，在吃完之前，她就先得吃腻，半年不想吃包子。

妈妈的爱沉重又心酸……

她拿着三丁包，一口包子一口甜豆浆，算了下数量。嗯，等家里吃完了，她就把她那边的包子转移过来，不能让她一个人腻。

三人开车出门，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像是整段路被他们包了一般。

钱爸驾轻就熟地上了省道，正得意呢，就被一辆银色现代超了车。

车也是老车，车身上风吹日晒的痕迹，和后挡风玻璃上堆满的乱八糟的杂物就能看得出，车主已经不那么爱惜了。

钱爸正享受姑娘的夸夸呢，猛地一个不注意，被人超了车，觉得怪没面子的。张口骂了一句：“个破车！有什么好得意的？”

钱馨在后排笑得不行：“爸啊！咱家这破车还说人家车破吗？”

他家破二手雪铁龙，要不是钱爸保养得好，怎么看出厂日期都要比刚才那辆现代早啊！同期出厂的车说不定早就报废了。

钱爸一梗，没好气地道：“起码比他干净！”

“行行行！”钱馨拍着她爸的肩，“咱不跟那种人计较哈，大过年的，开心，笑！”

她两只手指扯着嘴角，钱爸在后视镜一看，本来就没多少的气全消了。

跟导航到了观音山下的停车场。大年初一的停车场，来拜庙的人也不少。

“大姐还没到。”钱爸环顾四周，没看到侄子的车。

“你打个电话问问，到哪儿了。”钱妈有些焦急，拢了拢身上的貂，“也不知道讲不讲究吉时。”

钱爸打电话，钱馨就看着眼前临湖的小山坡上，苍翠掩映间，黄色的建筑依坡而建，忽隐忽现。还有一座高高的佛塔矗立其中。

观音山有这么好看吗？钱馨想了想，上一次来还是小学还是初中的时候，除了名字，记忆里早已找不到什么痕迹了。

她不信佛，但看着眼前的庙宇，心中蓦然就静了，有种玄妙的，说不出的肃穆感，似乎能听到暮鼓晨钟，僧人的念诵……

“大姐就到了，”钱爸挂了电话说道，“哎，是不是下雪了？”

钱馨抬头，脸上果然有冰冰的触感，天空飘下盐粒子一样的雪珠，不大，不细看都不能发现。

“真的哎，”钱妈伸手接了一会儿，没接到什么，还是笑道，“好事啊，瑞雪兆丰年，就不知道这雪下不下得下来了。我看看天气预报。”

“这里要买票吗？”钱馨问。“我们先去买好票吧再等大姑他们吧？”

“不用不用！”钱妈拽着她袖子不让她走，“这里没门票，大明寺才有。等下在山脚请些香上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