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蛋虽略有几分姿色,但你除此之外,根本不具备成为我儿媳的资格。我愿意耐心同你细说,直接赐你一纸休书,已然是念在你照顾世子数月的微薄情分上。你自选的道路,说出的话岂能轻易收回?劝你切莫不知天高地厚。”
“婆母……我愿意留下,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任凭姜姝芩如何泪流满面、哀求不已,侯夫人却依旧冷若冰霜,不为所动。
郝氏焦急万分,慌乱之中瞥见姜虞静坐一旁,连忙趋步向前,低声疾语:“怀虞,你素来机智过人,快些设法良策,若姜家真的遭遇贬谪流放,将来我们还能依靠谁关照你和玉京?”
姜怀虞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却并未向郝氏投去一丝目光。
“母亲,姜家安宁之时,您巴不得我远远地避开,以免打扰您的安宁;而一旦姜家有所波折,无论大小,您都会将责任推到我身上。难道我就注定要为姜家承担一切不幸吗?”
无论是被迫换亲、嫁妆的争夺,还是姜姝芩的一言一行,乃至姜家的一纸信函,都能让她劳顿数日,归来后备受羞辱和苛责。甚至还要替代姜姝芩履行那些繁杂的法事……
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仿佛在姜家眼中,她不过是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忠实犬狗。
在前世,她盲从姜家,为了保住家族的荣华富贵,硬是忍辱负重,在侯府中虚度了一生,那已经是对姜家恩情的彻底偿还。
她已心力交瘁。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郝氏不料她会突然爆发出这些积压已久的情绪,有些愤懑地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纠缠这些琐事,难道你是在责怪我让你替代那场法事?我已经承诺会补偿你,行了,快些想出一个办法吧!”
她一边紧张地留意着侯夫人那边的动静,一边迅速而低声地向姜怀虞传达这些话。
姜怀虞轻轻叹息,语气坚定:“母亲,若要我伸出援手,我有一个必须提出的条件。”
郝氏又急又怒,眼神中仿佛能喷出火焰。
“姜家已经濒临崩溃,你竟然敢与我提条件?”
姜怀虞的双眸轻轻垂落,声音柔和却充满坚定,缓缓道:“姜家的养育之恩,我必当铭记在心,应尽的孝道,我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然而,我恳请您,不要频繁召唤我归来,我深知您内心并不渴望我的出现,而我,亦不愿无辜承受那份冷漠。因此,除非万不得已,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不见为妙。”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穿透虚空,落在郝氏的身上,“这便是我唯一的请求,母亲,您能否应允?”
郝氏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欲要斥责她不知好歹,但眼下的形势紧迫,她别无他法,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姜怀虞身上。
她强忍住内心的怒火,牙关紧咬,目光锐利地盯着姜怀虞,“只要你真能化解姜家眼前的危机,说服靖远侯夫人回心转意,保住姝芩世子夫人的地位,那么我就答应你的条件,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姜家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