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可别多心啊,小花胡说八道的。”牛车上,王桂珍怕周若鱼难过,柔声安慰着。
“大娘,我不在乎的。”周若鱼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明媚可人。
王桂珍拉住她的手轻拍着,心里不住地喃喃着:“哎,真是个傻妮子,以后可咋办呢。”
不管陆秦川和陆小花如何待她,陆家父母待她却是没得说,宁可饿陆小花一顿也不肯让周若鱼嘴上亏一口东西。
原主的情绪很大程度上也影响着她,坐在开往栾城的长途汽车上,周若鱼暗暗对这对夫妻着实感恩了许久后,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前一天落水受惊又受凉,她这一觉睡得极沉,待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破旧的长途大巴还在摇摇晃晃地往前开着。
陆福祥两口子早醒了,正对着车窗外面的世界东张西望,显然是已经到了令他们完全陌生的栾城境内。
售票员在前面高声提醒:“各位旅客请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栾城到了。”
下了车,完全的俩眼一摸黑,陆福祥来之前那生冷不忌的气势全无,捏着大队部开的介绍信束手无策。
“这,这,这介绍信咋使啊?咱这土里刨食的老农咋会用这东西啊。”他急得团团转。
“大伯,给我看看。”
周若鱼指了指他手里攥得紧紧的那封介绍信,甭说对栾城,对这个时空都是陌生的她,也只能靠着看影视剧里得来的常识去碰碰运气了。
“你连村子都没出过,哪会用这个嘞。”陆福祥嘴上虽这样说,身体倒很诚实,抬手将介绍信递过去。
接过来一看,她明白了。这个时代的通行证而已,各种场合是都必须要的,就比如眼下的住店。
汽车站不远处就有一家招待所,凭着介绍信三人顺利地住进了招待所。
用力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锅里的烟灰,陆福祥又蹲在角落里咧着嘴笑:“小鱼这小妮子还真厉害呢,一天门没出过,倒像是生在城里的一样,啥都会,啥也不打怵。”
王桂珍也笑:“是呢,落了一回水倒像是变了个人儿似的。”
周若鱼顺着杆儿就爬:“是不是变得又聪明又好看啦?”
“哈哈哈,是啊。明明模样丝毫没变,倒又觉着完全不一样啦。”王桂珍的确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你们先睡吧,我出去打听打听去部队咋走,明天一早咱就出发。”
陆福祥起身,他可不完全去打听路,更主要的是不想再开一间房,省几个钱罢了。
驻军部队与栾城县城还有一百公里的路,还得坐半天的长途汽车。
一天一趟,五点半发车。做农活做惯了的人醒得都早,不到四点陆福祥就把王桂珍和周若鱼喊了起来早早吃了几口随身带着的饼子,出发了。
三人又披星戴月赶赴驻军部队,远远地看见红旗迎风飘着的时候,王桂珍就落下泪来,八年了,她就要见到自己的儿子陆秦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