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特地给司空礼找了个无人居住的僻静小院休养。说是自己，夫人和红豆也一同搬过来方便照顾。后来吴量又得了消息，吵吵闹闹也要来，僻静无人的小院吵闹得起来。

“说了无碍，失血过多而已。”整条胳膊包得跟粽子似的，祁兮嘟囔道，“睁眼到现在，整得跟我欠他条命似的。”

红豆笑道：“祁兮姐姐莫生气，侯爷也是着急。”

“我好歹也算个大功臣吧？啊？就这脸色这待遇！我看这姓白的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骂谁呢！”

白河大步进来，紧接着烤肉香味扑面，祁兮饿了半天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油纸包着的大堆烤肉往桌上摊开，白河近身坐了，红豆赶忙站起。

示意红豆重新坐下，白河道：“黎阳百姓还有将士们在开庆功宴呢。这是他们让我务必转交给你的。”

“我？”祁兮哑然，脸上有些慌张。

“太热情了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你好歹算是个大功臣吧。”

“……”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

“气话而已，侯爷不要……”

祁兮讪讪抬脸，一串烤羊肉横在面前。

羊肉味香料味扑鼻喷香，祁兮笑一下，啊呜撸下一块肉。羊肉烫嘴，她在嘴里含了好一会，这才嚼嚼嚼咽下去。

“这个好香！”祁兮说，“啊——”

张嘴还要。

女孩子天真烂漫，这时候说些什么不要吃发物之类的老生常谈太煞风景。

“祁兮姐姐是真饿了。”红豆说，“哎呀慢点吃！……还有烤鸡烤兔，你吃吗？”

欢快气息没持续很久。

嘴里嚼着肉，祁兮看向白河，道：“白家退兵只是一时。林寅征、肖鹿、叶成光等人阵前信守诺言，并不意味着白尧不会出尔反尔。黎阳必争之地怎可不夺？早晚而已。就算现在城开，我们也走不……”

“你吃你的，听我说。”白河道。

烤得恰到好处的玉米饼塞到嘴边，祁兮咬住，右手接了，慢慢啃上一口。

“我已同张县令商量过，让百姓尽快撤离。今夜宋光吉等人出城采买物资，估摸再一个时辰也该有消息了。再然后……”

“如果没有物资呢？”祁兮静静道，“就算今日采买成，过上几日，你大哥能反应不过来吗？一旦反应过来，就会从外部介入，让黎阳再度变作孤城。”

祁兮一针见血，红豆是大气不敢出，白河脸上满是笑意。

这么严肃的话题，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

贴近祁兮，白河和她头抵头，道：“别担心呀，咱们靖泊侯爷有个天下无敌的好夫人。”

现在是调情说这个的时候吗？

红着耳朵祁兮正要叱责，白河已然退回坐直身子。

“点翠阁让时阁主捐个百八十万黄金不过分吧？当初他悬赏你可是豪掷千金。”掰着手指，白河数道，“齐威帮先前进不来不假，如今不出点人力苦力采买搬物资不过分吧？巫帮主那么口口声声喊你老大的，该表表忠心。”

又合下一根手指，白河又道：“只是你那个江湖令……宗主大人就在我眼前，我不知道找谁说这个事情，是还找巫帮主吗？我想让他帮我散播点小情报……”

“啊？”

玉米饼放在嘴边再顾不上嚼，祁兮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