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燕齐之战已经持续了数月,却始终没有分出胜负。
耶律云比他们想象中更加难缠。
今日双方休战,慕珍便与萧玠在城里转转。
两国开战,受苦的只会是百姓。
「清鸿。」
慕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场景:「我忽然有些倦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她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句诗的含义。
萧玠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别开脸,长舒一口气:「我也是,卿卿。打来打去,不是我赢便是他赢,输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只希望,百姓安居乐业,不必笼罩在战争的恐惧之下。」
「可是清鸿。」
慕珍握住他的手:「这场仗既然已经开始,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打下去,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萧玠紧抿着唇,沉思片刻:「我会修书一封送给耶律云,与他谈一谈。他是个君子,我想赌一赌他的恻隐之心。」
「好。」
——
大齐营帐。
耶律云穿梭在伤兵营中,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耳边充斥着的都是士兵们的痛呼声。
有的没了眼,有的缺了胳膊少了腿。
虽然战事上他们并未处于劣势,但也确实是死伤惨重。
营内气氛低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耶律云忽然觉得有些压抑。
他是不是做错了?
为了他的一己私利,故意挑起战事,拉着这么多人陪他吃苦受罪。
万俟泰掀起营帐的帘子,步入营内,朝着他抱拳道:「将军。」
耶律云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眼营帐中的伤兵,默默往外面走。
他抬头望着天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万俟泰站在他的身后,不曾言语。
「阿泰。」耶律云突然开口。
万俟泰轻轻应了声:「属下在。」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听着伤兵们的哀嚎,耶律云抬手遮住眼。
也许,他真的是大错特错。
万俟泰抿了抿唇:「您没错。」
「是吗?」
耶律云轻笑了声:「大齐与大燕之间并没有血海深仇,不是吗?只是我,太想证明自己,太想要赢了。」
万俟泰却不以为然:「人之常情而已。」
恰逢此时,斥候来报:「禀将军,大燕派人送来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