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临道恒走进小院的门，妇人便沉声道：“勇儿，你怎么随意待陌生人来家里？你忘了城主说的话了吗？”

此话一出，临道恒随即一愣，正欲开口解释，顾勇便摇摇头道：“那件事那么久了，你为何还放不下？”

闻言，临道恒内心有了几分猜测，沉吟片刻道：“您...”

话音未落，妇人便摆摆手，随即出声打断道：“既然来了，坐下一起吃个饭吧。”

临道恒眉头微皱，不过在顾勇的示意下，还是与顾勇一同坐下。

四处环望，临道恒见这不大的院子中竟然长着一颗粗壮的柿子树，正值秋末，树上结满了红透透的柿子。

妇人见状，转身朝着火房走去，那背影有股说不出的落寞。

早就发觉此间不对劲的临道恒随即沉吟道：“你娘这是...”

话音未落，顾勇便凑到临道恒耳旁略作沉吟道：“其实你长得和我那前往北境征战的爹爹很像？”

闻言，临道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斗笠，随即不解道：“我不是遮住了我的脸颊吗？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身形和那斗笠都十分相像，爹爹当初离家时，也是与你相似的着装。”顾勇眼神逐渐迷离，回忆道。

正此刻，妇人已经端着两碟子菜朝两人走来。

妇人放下后继而有转身走进了火房，桌上留下了一碟豆腐与一碟青菜。

豆腐与青菜仅仅是用水煮过，没有一点油水。不过顾勇眼睛却微微泛光，眼睛死死盯着那碟豆腐。

“为何吃的如此朴素？”临道恒开口问道，按理讲，家中一位顶梁柱被送至北境征战，家中应该不乏官府的补贴才对。

此话一出，顾勇只是微微低下头，随即呢喃道：“我的父亲战死了，是被瑜国的一位将军杀死，人死后，官府便再未给予过帮助，只留下我父亲死后的三年的军饷。”

对此，临道恒急忙追问道：“那应当不少了。”

顾勇微微摇头，叹息道：“总共发了30两银子，我爹爹立过一次战功，官府多发了15两。”

若是按照正常日子过，两口之家一年应该花个十两银子也足够了。

“前几年北城闹鬼，我娘也失去了工作，全家都靠着爹爹留下的银子过活，日子虽然清苦，却也还过得去，可这银子也有用尽的一日。若是这鬼患不除，谁知哪个寒冬，我们娘俩都得饿死在北城街头。”顾勇长叹一声道。

闻言，临道恒缓缓拍了拍顾勇的肩，随即郑重其事道：“放心，我会出手！你有此勇气，将来也将代替你爹，亲手斩杀瑜国的将领！”

顾勇眼中满是坚定，随即微微颔首，一颗变强的种子也悄然于他心底种下。只有强者才能在乱世独善其身，也不会再见身边人一个个离去而无能为力。

问外，妇人将一锅白粥端上桌，三人喝着粥，久久无言。

“娘！我不读书了。”顾勇放下手中的碗，目不斜视地盯着妇人，一本正经道。

此话一出，临道恒本以为妇人会出言呵斥顾勇，却没想到妇人只是凄然一笑，随后柔声问道：“那勇儿你想做什么？”

“我要习武！为爹爹报仇雪恨。”顾勇眉头紧锁，语气激动道。

闻言，妇人摇头失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你就是这个理由，娘不会同意的。”

临道恒呆愣了半响，这位妇人的温柔，让他想起了记忆里那位神通广大的贵妇人。那贵妇人无论何时都放心不下自己，甚至还能将电话打进指挥部。

“我想习武，即便不为别的，我也想像爹爹那般，为国征战。”顾勇义正言辞道。

身为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七尺躯。即便没有他爹的影响，顾勇也想成为一位男子汉。更何况其父死于北境，那股不甘支撑着意志抵达更远的彼方。

“可是娘舍不得你，你爹已经...若是你扑了他的后尘，你让娘...”妇人带着哭腔道。

见状，顾勇有几分不知所措，随即安慰道：“你知道的，我最是惜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妇人轻叹一声，伸手抚摸顾勇的额头，柔声道：“好，你想做什么娘都支持你！不过要这么小就前往北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