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绝望，混乱的思维开始控制着奥托的理智，不，现在的奥托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他赤裸着上身，趴在地上来回蠕动着，就如同一只肮脏的蠕虫一般下贱。

教堂的钟声悠悠地响起，所有人都涌向教堂方向，期待目睹欧洲最完美的婚礼。

“后悔吗？是的，我后悔了。”

“为什么要后悔，她是你的，永远都是！”

“不！她是一个女神，她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凡人。”

“凡人？你觉得你是凡人？可笑，也不看看现在的你，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

奥托自问自答着，也看不出来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他似乎仅仅想发泄自己的怒火。

“你凭什么生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记住！你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末子！要不是你的家族你还有什么可以值得自豪！”

“我可以消灭黑死病！我拯救了整个欧洲！”

“笑话！你研发黑死病疫苗时因为实验而死的平民数量你敢不敢告诉卡莲！对，你不敢，你知道这是卡莲绝对无法容忍的！你害怕，你恐惧，你就是一个懦夫！”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我不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卡莲！”

“是吗？你就如此确信你是为了卡莲？那么我们不妨赌一赌。”

“你想干什么！”

“我会摧毁这个世界，而你，则去拯救卡莲，看看她会不会跟着你走。哦对了，我会改变卡莲的记忆，她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

“怎么了？怕了？不不不不，游戏才开始呢，玩家怎么可以退场呢。呵呵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世界啊！理智的人就是狗屎，而疯狂的人主宰一切！！”

虚空万藏探寻着奥托潜意识之中潜藏的隐私，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对于全知的虚空万藏来说奥托1这个人类其实没有任何隐私，只能说奥托很会保护自己，利用各种手段不让自己控制住他的理智。

“无用功，如果是平时的话这个人类也许还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抵抗我的侵蚀，不过现在”猛地回头，虚空万藏发现那些被自己撕碎的怪物的身体伤口处开始发散着一些黑色粒子，伤口以用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不死不灭，看来常规武器是无法彻底杀死它们，幻觉的力量竟然可以干涉常理世界，或许外界的那些怪物就是它们的分身也说不定。”没有犹豫，虚空万藏强行打开奥托的意识，然后身体快速缩小，钻了进去，而那些已经复原的怪物也疯狂地扑向奥托的头部，在接触到奥托的皮肤后身体直接虚化，瞬间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游戏开始了奥托，我要让你看看，你所爱之人是如何死在你眼前。”

火焰，毫无征兆地从地下喷涌而出，滚烫的岩浆吞没了大地，那些聚集在教堂周围的平民们脸上露出了一种怪异而兴奋的笑容，他们裂开嘴，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入岩浆之中，身体立刻变得通红，随后快速变得焦黑，最后成为了岩浆的一份子。

大地开始颤动，巨大的裂缝直接将柏林城碎成粉碎，密密麻麻的天坑突然出现，随后里面缓慢地伸出一只只巨大的手掌，锋利的指甲上面散发着黑色的气体，手掌中间有一个竖形刀口，正在流出一种褐色的液体。

“去吧，让我看看你和卡莲的羁绊是否可以拯救你们！”

奥托突然弹跳而起，混沌的目光变得清明，但是充满了恐惧与不甘，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直直地通向教堂的宽敞大道，周围的房屋轰然倒塌，然后慢慢地融入岩浆之中，接着这条大道已经终点的教堂立刻开始抬高，从大地分离出来，悬停在空中。

“卡莲！等等！你不能这样子做！”奥托奋力地奔跑起来，脚底每次落地那条大道就会震动一次，然后自己背后的道路开始下落：“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真实可言！”

“自欺欺人，有本事你停下啊，看着那个虚假的卡莲死在你面前，既然是假的想必你也不会悲伤吧？毕竟是假的。”

“住嘴！你这个恶魔！滚出我的身体！”

奥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终于发觉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论自己如何暗示，如何警惕，这个世界总有可以击败自己心理防线的手段，每一次都是一种彻骨铭心的折磨，也让奥托越发沉迷于这个世界。

沉迷，不一定是要喜欢迷恋，有的时候，仇恨与愤怒反而效果更好。

“滚出你的身体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一点想必你也注意到了只是不承认罢了，那就是我的每一句话都是你心底最疯狂而扭曲的欲望！你是不可能摆脱自己的欲望！因为我们就是一种低贱的生物人类，人类从诞生开始就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满足自己的欲望，食欲、生存欲、恨欲、杀欲、爱欲、情欲或者，都是欲望的表现方式，而我就是你释放出来的、属于你自己最渴望、最贪图的欲望！”

“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别以为你可以否恩，你之前被卡莲赶出去的时候，你是不是幻想了卡莲有一天躺入其他人怀中的场景？！对对对！是的，从那时你的恶欲就开始扩散，而我就是你的化身你心底最大的恶欲！”

“我不信！我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哦？还嘴硬？那么你就看看，卡莲会如何选择吧！”

奥托一个人一边奔跑一边如同精分一般用两种语气在自我询问着，亦或者是在自我暗示，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暗示自己为了卡莲，还是为了自己？

“真是美丽的女神啊，卡莲卡斯兰娜，一个纯粹的、为了真理与正义不惜违背天命的命令，奥托，你以为这些小把戏别人不知道吗？恰恰相反，卡莲她自以为一切都是被隐藏的很好，没有人能发现，但是很遗憾，也许除了你和卡莲之外，所有人都是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奥托的脚步越发沉重，呼吸开始失去规律，眼前开始出现一种类似金色的十分迷幻的色彩。

“你不必要知晓这一切，因为时间，会证明你的愚蠢，你的傲慢，你的自私，你的自以为是，你的贪婪。现在，看到教堂了吗？对对对，游戏即将开始最辉煌的一幕！！去吧！！让我看看你的女神究竟会不会和你一起离开！！哈哈哈哈！！”

伴随着沙哑而狂热的嘶吼声，奥托颤抖着双手，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短短的距离却让他仿佛经历了一次漫长的长跑，而现在，终点到了，华美的教堂如同伊甸园一样和周围地狱般的惨像隔绝开来，独立于尘世，保护着那被囚禁的女神。

“去吧，去看看她的抉择！”

用力推开门，之前聚集的那些宾客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空荡荡的礼堂内布满了白色的鲜花，高大的金色十字架之下一对戒指闪烁着不真实的光芒，红地毯蔓延到门口，两侧是用奥托和卡莲小时候最喜欢的紫罗兰花装饰的环状栏杆，周围依次排列着一幅幅画像，都是曾经奥托偷偷为卡莲所作，如今也光明正大地摆放出来。

奥托停住了脚步，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多余，如此的狼狈，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如此如此的令他窒息，痛苦的窒息！

新娘是卡莲，但是新郎真的是自己吗？自己真的就是卡莲的另一半，可以和她共对余生的那个人吗？

“你在犹豫什么！滚进去！！”狂暴而迫不及待的声音刺入耳中，奥托僵硬地迈着脚步，踏上红地毯，一个人，慢慢的走向尽头的那个金色的十字架，一个纯白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捧着花团，身穿婚纱，如此的耀眼。

“卡莲，我”奥托刚刚张开嘴，卡莲的身体突然激烈的颤抖起来，她语气生硬而冷漠，头也不回的对着奥托说：“你真的干了那些事，为了研制疫苗人体实验、屠杀感染者。”似乎是在询问，也又像是质疑，但是在奥托耳中仿佛响起了一声震爆一样，震得他头晕眼花，耳鸣声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下意识地说：“不是的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啪！”

奥托脸上被卡莲狠狠扇了一巴掌：“奥托阿波卡利斯，这就是真是的你吗？原来，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奥托沉默着，刚刚的那一巴掌也让他清醒过来，无言以对，自己确实干过哪些事，但是那些人注定要死，为什么不能死得有价值一些？为了生者，燃烧自己剩余的价值，这明明是一种很伟大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