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哪里轮得到瑾秀这一身心眼的丫头。
灰蒙蒙的天空开始落雪,棠茵示意马文德快点回去暖着,马文德被她暖了心肠,想起自己这半生,竟是失声哭了出来。
棠茵安抚他几句,这一转身,眼底的颜色又渐渐冷了下来。
棠茵罢工,铭夫人只能亲自主持,见她回来也没给好脸色。
铭瑄带了位陌生女子回来,那女子柔柔弱弱地低着头,对棠茵乖顺地行了礼,棠茵回以一礼。
铭瑄紧握的双手终于松了松,默认棠茵接受了身侧佳人,于是越过铭夫人,为在坐铭家人介绍,“这位是……”
“是夫君新纳的妾室吧。”棠茵入座,在铭瑄另一侧,与新来的女子一左一右。
妾室上不了正桌,而棠茵又是正妻,铭瑄这般作为,实在是不合礼数。
宾客在场,铭夫人好面子,使眼色给铭瑄,让他赶紧带人下去,别在这里分不清尊卑,丢人现眼。
那女子凄婉楚楚地拉着铭瑄的衣袖,恋恋不舍道:“瑄郎,是妾做错了什么吗?今日是瑄郎生辰,妾也想一起为瑄郎庆生。”
喜鹊听话懂事,比棠茵柔软服从,铭瑄格外疼惜。
可如今宾客皆在,铭夫人又发了话,喜鹊再纠缠下去,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铭瑄大袖一甩,摆了脸色,喜鹊盈盈一拜,抹着泪儿翩然而去。
宴后,铭夫人以一通罪名惩戒棠茵,铭瑄劝了几句,见自家娘亲依旧执拗,只能以孝为先,听从安排。
铭瑄在暖房哄喜鹊时,棠茵在铭夫人屋外,几个丫鬟正要压她跪下。
棠茵这半年勤于锻炼,胳膊上有劲,一巴掌挥开三个丫鬟,绕过哎呦倒地的一片人群,猛地推开面前紧闭的房门,惊得铭夫人手里的药都要洒了。
“你你你…!你这农妇真是不懂规矩!”
棠茵以少夫人之名挥退几个丫鬟,在她们怯怯懦懦的神色下,一步步逼近铭夫人。
隔日。
丫鬟们聚在一起偷偷唠嗑。
“少夫人是神了,不知与夫人说了些什么,夫人居然不再追究,甚至许了她掌家权。”
“可惜少夫人不要,说是要与少爷和离呢!”
“啊?!”
“竟有此事!”
“少夫人第一次发火,不会是为了那新来的喜鹊吧。”
“善妒可是坏名头,要不得,要不得。”
铭瑄带喜鹊来庭院散步,看丫鬟们叽叽喳喳挤在一起,派人去挥散。
喜鹊自幼耳力过人,虽离得有段距离,倒是将那些话一字不落地记在了心里。
和离了好啊,待和离了,她就是正妻。
铭瑄与喜鹊也就走了几步路,又来了小厮上报,说蒋县令邀请,让铭老爷和少爷,带着少夫人前去一聚。
铭老爷年初在外室身上中了风,如今半梦半醒,起不了身,自是去不了。
铭瑄带棠茵出席宴会,两人一路沉默,一句话也没有。
铭瑄看似沉稳,实则心神都牵在棠茵那头,他为棠茵近几月的疏远心烦意乱,又为棠茵即将见到旧主而心头郁堵。
还有还有。
那和离的风声,他也听小厮说了几句。
“你就没有一句话想对我说?”
马车快行至蒋府,铭瑄终是忍无可忍。
棠茵看都未看他一眼,淡淡回眸,“没什么好说的。”
铭瑄怒意更甚,冷哼一声不再去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