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春生门。
徐徐的春风,温柔的吹拂在耿仲明的脸上,撩起了他那多余的发丝。
可是他心中却无半分暖意。
在他的目光中,在数里之外的地方,正有一片火光,如同鬼火一般闪烁。
密集的鸟铳声,在静谧的夜晚,如同丧魂钟一般遥遥传来。
敌袭,大股敌袭!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一次敌人至少来了两千兵马。
该死,哪来的两千兵马!
耿仲明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下令道。
“来人,即刻清点一千......不,五百,五百兵马,前去支援迎仙桥,务必阻拦住敌人至天亮。”
“是!”
麾下将领连忙迎了一声,就要离去,不意耿仲明突然又把他喊住了。
“等等,等等,再往朝天门派一百人,迎恩门派二百人,谨防狗官偷城。”
别看留守的有三千五百人,其中一千分给了毛承禄,驻扎了登州城以北的备倭城,他手里只有两千五百人。
只这两千五百人,每陆门驻守一哨,水门驻守半哨,去了五百五,城上巡逻一哨,又去了一百。
迎仙桥驻扎了二百,黄县驻扎了三百。
登莱抚署留了一百看守登莱巡抚孙元化、副总兵张焘等人以及充当侍卫。
城中谨防百姓作乱,又分出去二百巡逻。
实际上,他手里只有这一千奇兵,也就是预备队。
如今一口气派出去八百,手里只剩下三百,这让耿仲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按照常理来说,耿仲明没有必要往另外两门派遣士卒。
只是他素来机警,生怕有人玩一手声东击西之计,便提前做了一番布置。
万般无奈之下,最终他还是决定向毛承禄求援。
“传我命令,向毛总兵借兵我五百,就说我事后必有重谢!”
-----------------
“将军,请给我一百人,泅过罘水,侧击其后,必能一鼓破之!”
参将陶廷鑨见迎仙桥狭窄,不能发挥官兵人多的优势,连忙主动请缨道。
“不急,不急!”
不意张顺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他的请求。
果然,不多时便远远望见一条火龙从登州城“游”了出来,正是耿仲明派来的援军。
这一股援军很快到达了河对面,然后沿河列阵,彻底堵住了官兵通往对岸的迎仙桥。
陶廷鑨眉头一皱,心道:糟了,这下被人堵死在这里了!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只见一片火光自南边亮起。
“将军,那是......”陶廷鑨见状一愣,不由开口问道。
“别急,那是我军的骑兵。”
张顺这才笑道。
“刚才我军抵达迎仙桥的时候,我灵光一闪,便着赵玄坛带领五百精骑从罘水上游渡河,袭其侧后。”
果然,就在官兵骑兵出现的瞬间,对面的叛军就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
“该死,中计了!”
就在这时,站在迎春门城楼上的耿仲明自然也发现了官兵骑兵,不由大惊失色。
本来他手中的兵马就捉襟见肘,如今又被张顺摆了一道。
若是再丢掉这七百步卒,恐怕更不足以守城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焦急的问道:“毛总兵那里怎么样了,他派没派人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