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四海,你戕害同道,就不怕日后因果报应!”张济捂住胸口,一口烦闷之气久久难以吐出。
“竖子猖狂,待我破阵,定取你项上人头。”四长老抹去满脸尘土,一身筋骨爆发,数柄飞剑轰击在法阵之上,荡起一阵涟漪。
“匹夫之勇,安能破我大阵!”娘的,灵石消耗太快,怕只能再支撑一炷香功夫,楚江骑上高头大马,盯着阵中诸人。五个小灵境高手,两个至今未出手,若是冲那边只有现在纸面上的实力,东济海苍家就能揉捻他千百回。今日自己占了偷袭之利,阵法之便,灵铠之巧,才堪堪困住他们,真实对战只怕只有逃命的份。
“张兄,四长老千里而来,你可要招待好了,我便不打扰你们同门叙旧了。”
“哼!你一个小小修士,布阵固然精妙,但要支撑起来怕也没那般容易!”四长老向后一拱手,神情肃穆,“凌萧二友,可助我破阵,擒拿此子?”
“既非盟友,那便为敌,萧兄,许久未见你的翻山掌了。”毕竟是同盟,再不出手也说不过了。只是以多欺少,难免落人口舌。
“困兽阵为基,辅一道隔断禁制,只进不出,乃是抓捕灵兽常用的陷阱法阵。此处无天势地利可借,耗干灵石即可破之。用不上出掌。”萧道子观测许久,对楚江用阵了然于心,“集中力量同时攻击法阵,三息可破。”
“好!”
“孙先生,柳先生,柳仙子,你三人先走,我等断后。”
“骠骑尉官。”楚江看向其腰间令牌,没个身甲境到不了这个位置。
“孙先生有何吩咐?”
“我等修行者,岂是偷生之人,今日幸与诸位共御敌酋。”
“幸与先生同伐!”
“破甲箭预备!”
楚江大喝一声,尉官一伸手,百余骑齐齐张弓搭箭。
笑话,破甲箭也想伤我等!不射个一个时辰,都耗不干我护体灵气。四长老眼睛微眯,对楚江的动作嗤之以鼻。
“这位道友,既识得我困兽阵,那此阵可有专研?”话毕,楚江伸向腰间,掏出一沓红漆符纸,张济魏书恒看得眼皮直跳,这牲口的东西都是削肉刮骨的存在,这是要杀人了!
符纸随风洒向空中,陡然燃烧起来,炙热的气息席卷而来,秋风滚成热浪,光影闪动,焰尽阵现。在神魂牵引下一个个符阵围绕在箭矢之上,没入箭身。
“破灵符箭?你从何而得?”萧道子双手化掌,灵力已聚于掌心。
“你猜!”
“放!”
“御!”
随着尉官剑指所向,百余支箭矢嗡嗡破空而去。霎时,阵中爆出庞然波动,马嘶人嚎声不绝于耳。阵眼处灵石迅速灰白碎裂,阵法已是忽闪不定。
“放!”
一轮接一轮百箭齐射,困兽阵不支之下归于寂灭,阵中泥石翻飞不已,血肉绽放,刷红了一方天地。
“竖子!欺人太甚!”三柄飞剑刺破烟尘,急急向楚江袭来。
楚江神情灌注,以锯齿刃劈之,剑势甚大,刃刀脱手。心头猛的一跳,急拉坐骑,马儿嘶叫一声倒伏在地,险险避过一道掌击,侧后屋檐轰然崩塌,化为糜粉。楚江翻身下马,顺势躲到了骠骑军身后,颇为狼狈。
“鼠辈!”尘埃落定,青剑门一方虽不至于大损,但个个均是狼狈不堪,只有凌,萧及个别修士身着良甲,衣可蔽体,余者哪怕是四长老亦是赤条着上身,活了几十岁,还未曾如此窘迫过。
“御剑术......”见楚江泼猴般隐入马队,四长老一击未成,火气已起,控剑便欲再战。
“朱兄!”
凌峰朝其微微摇了摇头。四长老举目一看,十余人的队伍,马匹尽丧,连带着张济,魏书恒,能站立者不足五人。这些精英皆是青剑门子弟,苍家亲族,短短时间竟损伤殆尽,断不是这符箭齐射可致,其中定有古怪。
好!好狠好毒辣!
“今日,就当打个平手。如何?”楚江探出身子,见四长老收剑,随即翻身上马,眼角不自由的瞟向侧方两人。浑水摸鱼,让老子顶锅,“告辞!”
秋风涩马,四长老驻剑在地,目视着马蹄声远去,王城所向,眉宇间煞气凌然。
“骠骑卫内藏有高手。据我推断,应是幽兰谷的人。”地面湿泥糊着鲜血,一脚一坨,凌峰皱了皱眉,“苍角,苍楼数箭透体,伤势颇重;张济,魏书恒伤及筋骨内腑,月内难堪大战。我已传书家主,四长老有何决断?”
“我会命门内再遣弟子前来。至于那个黑骡子......”四长老眼神如矩,各宗门有约不伤弟子性命,那便让他做头真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