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空与丁奉相视一笑。找到一个人的软肋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恰到好处地利用这个软肋。对于这种文人雅士,强硬手段往往适得其反,不如以情动人,以诚相待。
然而接下来的场面却让苏长空颇为郁闷。这位蓝先生实在贪杯,连饮三壶长空酒却依旧兴致盎然。更让人头疼的是,任凭他们如何旁敲侧击,这厮始终不为所动。不论是官位的许诺还是优厚的待遇,都只换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苏长空眼中寒芒闪动。这样的人才,若不能为己所用,留着就是个祸害。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案几,暗暗盘算着要如何处置这个不识抬举的文人。
此时丁奉眼疾手快地将主公拉出帐外,在他耳边低声劝解:"少主不可心急。像蓝霜这等名士最是心高气傲,若非见到让他心服的实力,是断不会轻易投效的。"
所谓实力,自然就是拿下整个夷州。这本就是苏长空的既定战略目标,倒也不必为了一个谋士而改变计划。
苏长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丁奉的意思。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将蓝霜奉为上宾,每日好酒好菜供应。不仅如此,还准许他在军营内外自由走动,完全没有防备之心。
蓝霜来者不拒,整日在军营里悠然闲逛。看似醉醺醺的,实则将云州军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支军队的纪律之严明,士气之高涨,将士之用命,无不令他暗暗心惊。
此时的上关城已经被围困三天。然而云州军并未发起猛攻,只是不断地用投石车轰击城墙。巨石破空的呼啸声日夜不绝,南门已被砸出三四米的豁口。这种持续的压力,比正面强攻更让守军难受。
守军日防突袭,夜防偷袭,士兵们疲惫不堪。守将白千虎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几天除了不断派出信使求援外,毫无办法。然而派出的信使都成了城外箭雨下的亡魂,连同护送的数百士兵,无一生还。
浓重的死亡阴影笼罩着上关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一场生死决战即将来临。守城士兵们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军帐,望着那些不知疲倦的投石车,内心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远在夷州城内,节度使白运堂正在紧锣密鼓地集结大军。城内响彻着此起彼伏的征兵号角,大街小巷张贴满了征兵告示。每天都有大批青壮年被征召入伍,军营里人声鼎沸,操练的号令声不绝于耳。
白运堂亲自督导新兵训练。虽知时间紧迫,但他深谙一支未经训练的军队就是乌合之众。正当他强压着焦虑,命令教官们加紧训练时,一名斥候匆匆赶来,带来了噩耗。
"大帅,白囚牛将军...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斥候跪地,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白运堂身躯猛然一震,仿佛被人当胸重击。他踉跄着后退数步,面色惨白:"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白将军...战死了...三万将士...全军覆没..."斥候额头紧贴地面,声音更加颤抖。
"我儿啊!"白运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如同一头受伤的雄狮。他的双眼瞬间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大帅!"周围的亲兵和幕僚急忙将他扶住。军医被紧急召来,但白运堂已经陷入昏迷。消息很快传遍军营,将士们窃窃私语,军心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