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季候爷下了早朝,还没下马车,就看见季家门口围了一群百姓。
“侯府杀人赔钱,五百两银子拿出来!”
“就是,答应好的一人出事便赔偿五百两银子,堂堂侯府可不许耍赖!”
“这些银子还不都是咱们老百姓手里搜刮的民脂民膏,明明答应的五百两,现在竟然不认账!”
“……”
季候爷心中火起,一脸阴沉绕过正门,从角门进了府。
他坐在正堂把官帽一放,脸色铁青地怒吼:“季平!”
季候爷正在正门口与这些百姓较劲,大老远就听见了季候爷的怒吼。他心肝一颤,赶忙派人顶上自己的事,噔噔噔朝正堂跑去。
“侯爷!”
季总管一进门就弯腰行礼,侯爷今儿这火气,他在大门外都感觉到了,可不能行差踏错。
季候爷怒气填胸:“外面是怎么回事?那些百姓在说拿什么银子?!”
季总管绷紧了身子,愁得眉毛都吊起来了:“说是世子夫人代表侯府答应了那些百姓,因飞鹤渡下药一事受伤或有死者的人家,全都来侯府领五百两银子!”
他擦了把汗,脸苦得像霜打了的茄子:“侯爷,先不说一户人家五百两银子,这就是来的人,也太多了点儿啊!”
“昨日听衙门说死了的有三人,被奸污的妇人两人,也就五户人家。可今日你猜来了多少?起码两百户人家啊!全都说前日那溪水让他们出了状况!”
“老奴还赶走了几批,也需要侯爷尽快拿个主意,若是再不制止,怕是整个永清镇的百姓都要来讨银子了!”
“啪!”
季候爷一拳将案几都给砸垮了。
季总管弓着的身子就没直起来过,看见季候爷发这么大的火,瞬间弯的更下去了。
季侯爷赤红着双眼:“将人全部赶走!这些刁民还想威胁本侯,做梦!我侯府愿以命抵命!”
季总管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说:“老奴已经赶了几批走了,可,可就怕那些人众口铄金,将事情闹大啊侯爷!”
就在此时。
“侯爷,宫里来人了!”
芥子突然大步冲了进来:“何公公来了!”
下一秒,大太监何元光的皂靴就迈过了门槛。
“季候爷!”
他微微吊着个笑:“世子夫人飞鹤渡投毒的事,百姓聚在宫门闹事,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了!皇上特命咱家来告诉侯爷,行事有度,方得大和。季大爷还在牢里,侯府就三番两次的越线,还要让他来给您收拾烂摊子,若是如此行事,那他也不介意和侯府划清界限!”
轰!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季候爷差点站立不稳。
季总管眼疾手快,赶忙上去扶稳了他。
季候爷紧紧盯着何大监,嘴巴喘着粗气:“皇上是何意?是让季某直接答应了这些刁民的要求?”
何元光将拂尘一扬,弯起个淡笑:“皇上已经替季侯爷答应了永清镇的百姓,还请侯爷谨遵圣命,莫要再生事端。”
这话犹如一道霹雳,粗暴地砍在了季候爷身上。
他紧紧捏着拳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从喉咙里蹦出几个字:“是!老臣谨记皇上教诲!”
何元光一走,季泊舟就过来了。
季候爷愤恨地盯着他:“昨日你就不该留后手,就该把那个贱妇给杀了!”
季泊舟喉头滚了滚,用力才把火气压下去。
他关切地看着季候爷:“爹,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