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你我一起架着牧原,咱们快跑!”崔如海凑过来,面如土色:“快跑,再来一下说不定就砍到咱们了!”
在逃跑这件事上,三人从来都是一拍即合,只是还没等动身,李牧原突然注意到,在他身前不远处,一个缉捕使倒在地上。
缉捕使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此时也就离他们几丈远。他身上还捆着不少绳子,只有腿上的绳子好像是挣脱了,才勉强逃出来。结果不知道被牵扯了还是体力耗尽了,才跑到这里就栽倒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缉捕使发髻松了,披头散发,污血从身上滴落,淌过前襟纹绣的鹰犬,显得格外刺眼。
“我去救他一救!”崔如海一咬牙,竟毫不犹豫的说道:“家父说过,为医者,救人为重,切不能见死不救!”
“什么乱七我去!”
“不你们都等等!”
李牧原一把摁住了二人,坚定的摇了摇头,嘴巴张开无声无息的用口型比划。
“别出声!”
一个寒山门徒从战场里冲了过来,手握断剑,身上全是血污,一道巨大的伤口从右肩劈下,翻开的血肉呈现一种焦黑颜色。
“呦,你这狗还想跑?”
白衣人狞笑一声,就要用手中的残剑将缉捕使的脑袋砍下来。忽的,不远处的战场上突发巨响,如平地炸雷,一个黑甲骑士卷着翻滚如巨龙的紫雷直冲白九,一刀断落!
轰!
巨大的响声炸开,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吸引过去了,白衣人甚至连手中的剑都惊掉了!唯有那躺在地下,奄奄一息的缉捕使一跃而起,身上的绳索抖散,一把小小的匕首径直插入白衣人的腰腹之中。
“寒光!你给爷去死!”缉捕使怒喝着,匕首向上一滑,飞快的切开血肉五脏,只需再过一个呼吸,就能将寒光开膛破肚!
一只血手探来,死死抓在匕首之上。
“我说”寒光一掌按在缉捕使的头颅上,将他的脑袋按进雪地里,另一只手拔出腰腹间的匕首向下刺去:“你们这些属狗的,就会这些偷鸡摸狗的营生!除了会偷东西,偷袭,你们还会干什么?一会掌门将你们杀干净了,老子定要”
当!
他的话与匕首一起停了下来,一个少年从不远处的岩石冲出,就地一滚,抄起了他落在地上的断剑,挡住了刺下的匕首。
“喝!”
断剑一档一滑一挑,已将寒光手上削掉了一块血肉,李牧原双腿蹬住,腰肢发力,身体向上一顶,手臂高扬,就像无数次劈砍家里的木桩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斩了下来!
锋利的断剑直砍入寒光的脖颈,李牧原压住剑,残缺的剑刃切破肌肤,血管,将一颗大好头颅斩了下来。
噗通!
李牧原用剑拄着跪在地上,刚才的一击,不单单耗尽了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更让他的精力大幅度的消耗!
面前狰狞的头颅在他的面前滚着,铜铃版的眼睛鼓胀着,滚烫的鲜血洒在身上。他有些发愣,耳朵里嗡嗡的响,听不见身后的同伴和远处战场的声音只觉得天地间的气温,似乎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
“走!”倒在地上的缉捕使拔起身子,拽起李牧原撒足狂奔
“一剑寒光照九州!”
一声轻喝从远处传来,声音渺渺,仿佛有人在山脊之上放声高歌,肆意横行的紫雷之中,突闪起了一缕白色的亮光,天地间风雪似骤停一瞬,那道白色光华就破雷而出,飞速向上,几乎与星辰日月齐高,将浓密的乌云当中切开,复而落下
“这是什么?”已经逃出数百丈远的三人,看着那紫雷与白色剑气碰撞在一起散发出的璀璨光彩,再一次强烈的刷新了认知。
已经栽到地上,再也跑不动一步的缉捕使咳了一声,满是苦涩的说道:“陆地真仙,天赋手笔!我们还是太小瞧他了,这是寒山派的最高技艺,九州剑云的第一招。”
“真他娘的带劲!呸!我呸!”马无相激动的满脸涨红,剑气压下,云霄翻滚,劲风乱舞,哪怕隔了数百丈,风浪依然吹的他站立不稳,在这近乎无敌的力量之下,他往日的打熬筋骨,修行武艺似乎都毫无用处。
“这一剑,这一剑”李牧原也不禁攥紧了手中的断剑,双眸里面满是火热。
今天短短几个时辰里,他经历了一次生死轮回,第一次杀人,并见识到了祸乱国家,危害社稷的武人真正的依仗,这一切的一切,似乎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好了,别发愣了,我们快回去,这位大哥伤的不轻,恐怕已经侵入心脉了。牧原也需要好好调养才行,接下来的事,我们不能操心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