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镜算了算:“五次,也是从内测开始的老玩家了。”
“那看来我还得叫你一声老师才是……”李从清调侃了一句,略微放松了心情,“我先说说我的判断吧。”
“当然,如果我先开口,您会受到我的影响,反而不利于沟通。”
“是这样,就我的直觉来看……”李从清沉吟片刻说道,“这个游戏很奇怪,不像是单纯用来娱乐的。”
“哦?”林镜挑了挑眉,筷子上的动作也慢了些,“请您详细说说。”
“是这样,以我一名文艺工作者的眼光来看,任何艺术品创造出来必然是有着目的的。”
“通常来讲,多数文艺作品都夹杂着创作者的个人感受、思想或者某种倾向以有意无意地影响读者。”
“姑且我也把这个游戏看成艺术门类一种好了,既然是游戏,那本质上的一般作用就是用来娱乐。”
“但是从我的体验来看,娱乐的成分并不多,一直有规则作为鞭子驱使玩家前进,像是……筛选?”
“筛选?”林镜若有所思,“这个观点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能再仔细说说吗?”
“不好说,只是感觉而已。”李从清摇了摇头,“我经历的游戏只有一次,但是这个东西给我的感觉很微妙。”
“游戏全程,重点不是惩罚,也不是胜利,反而在于规则本身,它的规则描述很奇怪,甚至根本不像是规则。”
“就拿我经历的这次来说,有一个规则描述为‘三分钟内,说出自己畏惧的东西’,这根本不是规则,反而是要求,变相成了胜利条件或者惩罚底线。”
“如果是让我设计这个游戏,我会说这样描述,“三分钟内,不说出自己心里畏惧的事物的玩家将会受到立即死亡的惩罚”。”
“行为加结果,这才是比较合理的规则描述,但是它就没有给出结果,默认了违反规则就会给予惩罚,这意味着规则其实不是规则,而是要求。”
“这两者的区别在于,规则是不可打破的,要求却能够变更,可以进行讨价还价。”
“此外,规则的判定也很奇怪,说出畏惧的东西,我只是尝试着说‘畏惧游戏失败迎来惩罚’就算通过,可这算什么畏惧?完全是漏洞。”
“这个游戏像是在筛选有脑子的聪明人,或者执行力比较强、懂得利用资源的行动派。”
林镜想了想,缓缓点头:“暂且不提那个筛选的问题,老师你的想法其实很有道理,我有一个新的猜想。”
“我们获胜以后,会得到一种规则牌,规则牌的描述和其他卡牌都不一样,非常模糊。”
“这是不是意味着,规则牌其实是给予我们对要求讨价还价的一次权利?如果规则是要求,那我们其实是可以驳斥这种要求的。”
“正常的游戏中,玩家无法扭曲规则,而我们却可以,这是不是代表使用规则卡后,我们也是游戏制作人的合作者?”
林镜想到那次导致2.0版本更新的实验,却没有提及这件事,而是由此进行新的推断。
“当合作者对原本的规则大规模形成不满,是不是就意味着游戏过于不合理,需要重头再来?”
“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在帮助游戏进行迭代,不断版本更新,最终形成一个天衣无缝,无论如何也挑不出漏洞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