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驹虽无大碍,但差一点就四腿跪拜。
小洛阳看似无事,不过煞白的脸颊,就如濒死一般。
几个人里。
只有堂前燕,凝目仰头,站的笔直。
微颤的十指,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面对九方天宫之主的兴奋。
“金哥,我终于也可以直面他们了!”
想起千年前,金蝉抛下自己,独身一人杀上九方天宫的一幕。
这一刻。
堂前燕攥紧双拳,蓄势待发,绝不会再退后半步。
“桃园,来。”
悬在半空,只露出一张脸的西王母,朝着南边吐出一口白气。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南荒。
五座大山包围的桃花源,竟拔地而起,朝着中原的方向急速飞来。
“老白毛,我若回不来,就靠你去照顾好金哥还有小洛阳了。”
似是在交代遗言,此时的堂前燕不复往日,面容神情威严、不怒自威。
就好像千年前的天子林夭一般。
霸气无边。
“喂,你小子要干吗?”
没有回答白龙驹的话。
只见堂前燕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向上一抬。
脚下的荒原土地裂开。
一口口首尾相连,用铁链拴着的棺椁破土而出。
第一列。
六十二口,为历代天子。
第二列。
八十八口,为历代唐王。
第三列。
五十六口,为姜氏、田氏历代齐王。
踏上林夭那口最大的黑色棺椁。
堂前燕单手背后,傲然屹立。
朝着天上的西王母飞去。
“你可曾知道我?”
虽然身躯渺小,但言语不卑不亢,反倒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面对从未见过的堂前燕,西王母身为瑶池天宫的至高,怎会屈身回话。
仅仅眼神一瞥。
一股能腐朽万物的邪风,便朝下方吹去。
只是下一秒。
让西王母都没想到的是。
二百零六口棺椁,居然同时揭盖开棺。
二百零六个胸口镶嵌玉玺的王,迸发出滔天的国运。
不单挡下了这股邪风,甚至把她的脸颊,划出了一道十米长的细微伤痕。
“是你,凡间的天子,金蝉身边的那个家伙。”
认出了林夭的西王母,双唇微张,吐出一句淡淡的话。
不过,她似乎并不在意,堂前燕此刻的所作所为。
“回去,不然我现在便杀了你。”
堂前燕负手而立,平静而又自信的说道。
而与此同时。
洛阳城中。
横列在城池中央,那座宛如擎天巨柱的天枢,微微晃动。
石制的天枢五十人环抱粗细,高耸比肩函谷。
下方的人仰头,无法窥探全貌。
而这,只是天子剑的一节剑柄。
随着天枢逐渐拔起,千丈高的石剑,天子剑,也逐步露出了全貌。
精细的雕文栩栩如生,整个剑身横穿洛阳南北街道,紧挨城墙。
虽然材料为石,但却比那精钢、铜铁要坚硬的多。
而且在其剑身之上,淡淡的国运如薄雾一般一层接一层的流转。
“虽为中原绝兵,但天子剑却是凡人所铸,与天宫无关。”
“瑶池的西王母,寡人今日以中原天子的身份,命你退回瑶池,永世不可再犯中原一步。”
抚摸着身边天子剑的剑身,堂前燕轻声说道,仿佛回到了当年,又成为了那个无所畏惧的少年。
“哈、哈、哈......”
狂笑,但无愤怒。
就像是蝼蚁匍匐在人类脚边叫嚣一样。
西王母就当是在打法无聊闲碎的时间。
可是,在她眼里的蝼蚁却丝毫没有迟疑。
只见堂前燕右手化掌,直接对着天空挥下。
而屹立身边的天子剑,则卷起国运,同时以劈天凿地之势,轰然朝着西王母的额头劈去。
这一下。
风云突变。
瑶池天宫的至高,西王母也没想到,区区凡人、草芥、猪狗,竟真的敢剑指苍天。
轻轻侧头,只见西王母右边那半张脸上的大口瞬间张开。
锋利尖锐的虎齿,一下便咬住了天子剑。
只听咔嚓一声。
从未出现过裂痕的天子剑,竟然被那牙齿咬出了一排排的窟窿。
噗的一声。
左边那绝世容颜,一口口水吐出。
瞬间便化为悠长的银河,沿着天子剑的剑身,环绕而下。
将堂前燕团团包裹。
银河之内,水流湍急硬如金石,穿体而过。
片刻之间。
堂前燕的身体,便被贯穿了无数个肉洞,撕的粉碎,只留下了一颗头颅。
不过行尸之躯,是流不出半缕红色的血水。
“国运,天子玺。”
大声一呵。
只见林夭的尸体,捧着唐国金凤玺、齐国飞鸟玺、天子玺,带着历代天子的尸身,便冲入了银河之中。
而他的身后。
齐、唐两国历代的王,则同时扯出胸口的玉玺,然后高举过顶。
以肉身朝着天子剑撞去。
顿时。
骸骨断裂,血肉成泥。
这些历代的王,竟然融入进了天子剑中。
那些玉玺,则同样镶嵌在了剑身。
而与此同时。
齐、唐两国,龙脉之地躁动不安。
几乎笼罩了全国疆域的国运,冲天而起,汇聚成一条又一条,皆数涌入天子剑中。
下一秒。
只见天子剑褪去了石胎。
变成了一柄由国运铸造而成,五光琉璃,波澜流转的巨剑。
而另一边。
银河退潮。
历代天子的尸身,已经与堂前燕的脑袋融为成了一体。
变成百丈之身。
头顶上。
六十二枚假的天子玺,以真的天子玺为中心,环绕一圈,发着忽明忽暗的黑光。
“瑶池至高,西王母,今日你便死在中原吧!”
只见堂前燕双手握住剑柄的末端。
眼神中杀意凛然,坚定自信。
这一刻。
他终于做到了与九方天宫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