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台!”
赢楼手指一点桌面,只见窗户外一道黑影掠过,来到了屋内。
“属下在!”
苏去疾一身黑衣,头戴黑笠,面蒙黑布,单膝跪地朝着赢楼抱拳应道。
加入黑冰台者,削户籍,去其名,以代号称之。
所以赢楼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对其直呼其名。
“明日你去趟韩国龙门,给寡人确定韩美人方才话的真伪,可向金将军借他的快马一用。”
虽然韩念儿没理由会骗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赢楼还是得去验证一番。
“属下遵命!”
说罢。
只见苏去疾起身便退了下去,行事如风,没有半点拖沓。
“大王,您这是不相信妾身的话?”
韩念儿心有一丝不满,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不过另一方面,倒也感叹秦王做事居然如此谨慎。
“你今夜便在寡人的寝宫候着,寡人与李斯商议完后,便去找你。”
“大王的寝宫?这是要让我侍寝吗?”
韩念儿一时间不敢确定听到的话。
“韩夫人,请,小人这就带您去沐浴洗身。”
看着韩念儿还坐在原地没有起身,一旁的赵高立马开口。
“哦.....,哦,妾身这就退下。”
匆匆缓过神的韩念儿连忙站起,在偷瞄了赢楼一眼后,便随着赵高离开了偏殿。
只不过略微有些发烫的脸颊,让她一时间变得有些慌了神。
“韩夫人,请问您这几天是否身体健康?”
在前往汤沐的途中,走在前面的赵高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朝着韩念儿问道。
“健康?妾身入秦后,身体一直健康,从未染过任何疾病。”
这韩念儿虽然聪明,而且对于侍寝赢楼满怀欣喜的期待。
但却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依旧是处子的韩念儿,根本没明白赵高话外的意思。
“咳、咳,韩夫人,小人不是这意思,小人是问您,今日是否刚巧来了月事?若是来了月事不便,我现在好去叫醒红夫人。”
“没有,没有,妾身这几日没来月事,赵公公无需去麻烦红夫人。”
还以为赵高另有所图,韩念儿连忙从怀中拿出一枚金镯子,递到了赵高的手里。
“韩夫人,您这是误会小人了,这些都是宫中的流程而已。”
赵高连连摆手,但却架不住韩念儿的一番“好意”。
“赵公公哪里的话,妾身入秦没有多久,以后还要多劳烦您,这小玩意不值几个钱的。”
看着韩念儿那金灿灿的镯子,赵高轻咳一声,嘴上虽然仍旧拒绝,但却已经将东西收入了袖中。
另一边。
待韩念儿走后,赢楼则是和李斯一边吃着早膳,一边聊起了四月举行冠礼,和吕不为近日的作为。
“李斯,你觉得吕不为近日作为到底为何意?”
嬴楼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里,轻嚼了几下后,才吞入了肚内。
“困兽虽勇,但败局已定。”
李斯的语气很平淡,仅仅用一句话就囊括了吕不为现在的处境。
“是啊,困兽虽勇,但败局已定。”
嬴楼轻轻皱起眉头,心里却有些想不明白。
按理说,吕不为那种聪明人,自函谷关之战失败后,便应该清楚大秦在不久之后绝无他立足之地。
而且当初灭齐后看他的反应,似乎也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但为何如今却要大肆游走在朝堂重臣之间,甚至还与几位三朝老臣共同面见嬴楼,以国相的身份强行施压,定下了出兵洛阳的安排。
这作风,与他的性格完全是背道而驰,就好像是故意这般。
故意!
嬴楼突然凝目一叹。
“李斯,近日咸阳可大批出现了五国商户?”
“回大王,从年前起,赵、魏、韩、楚、唐,包括曾经的齐国商户,便大幅度涌入了咸阳城。”
李斯不解嬴楼为何会问这些事。
毕竟,秦国吞灭齐国后,已经成了中原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
如果再把齐国还未归化的百姓算入人口当中,那么此时的秦国便已经超越了原先人口第一的楚国。
而这些逐利的商户,汇聚到咸阳来做生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此次前来咸阳的商户,做哪类生意的最多?”
嬴楼在心里反复琢磨吕不为的意图。
“铁、盐、粮,三者最多,而且.......”
话说到这里,李斯突然睁大了双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
“前些日子,陇关士族的那几位,曾来咸阳想要面见大王,只是在得知大王的作息是昼夜交替后,便在咸阳待了几日就离开了,现在看来,面王只是借口,见吕不为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嬴楼捂着下巴,心中思考:“难不成吕不为打算将大秦变为第二个齐国?只是这么明显的意图,是不是有些太蠢了。”
“李斯,既然他吕不为也不藏着噎着了,那寡人也不必留手,你明日便联系红温玉,告诉她可以开始了。”
当初纳妃红温玉,便是看中了她们红家在商贾上的手段。
如今也该是时候拿出来了。
与李斯又聊了会关于兵出洛阳城的事情后,窗外也逐渐变亮。
“大王,臣就先告退了。”
说罢,李斯便起身离开了偏殿。
而嬴楼则是叫来了赵高,让他传旨月坛山的掌门今日午时去金蝉的府上一趟。
交代完这些事后,嬴楼便站起身子,揉了揉坐了一晚上有些酸软的腰后,就朝着寝宫走去。
“大王,妾身恭候您多时了。”
沐浴洗身后的韩念儿,只穿了件单薄的亵衣。
小巧而又精致的白嫩双脚,小心翼翼的踩在地毯上,十个脚趾头涂着红色的蔻丹,徒增一抹风情。
微微弯下的腰,让胸前洁白露出了一半。
清纯而又不失妩媚的脸蛋,人间罕有。
又忙碌了一个时辰后。
韩念儿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宫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唉,这睡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咸阳城北,金府。
金蝉忽然睁开朦胧的双眼朝着房顶看去。
有时候,他真的挺羡慕普通人,若是累了,可以呼呼大睡一觉。
但可惜这种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金蝉这二十多年来,却从未体验过一回。
简单的梳洗过后。
金蝉便让下人端来一把摇椅,就这样无聊的躺在院子中央,一边喝着小洛阳亲手泡的茶,一边晒着太阳。
“老爷,门外一位姓苏的公子求见!”